林見秋頓了頓,那個通
話鍵始終沒有真正按下去。
他怕搶劫犯聽出端倪,會惱羞成怒拿樂樂泄憤。
遲疑的這片刻,他就失去了這個機會。
手機鈴聲就在此刻突然響了起來。
搶劫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手裡的刀對著虛空連揮了好幾下。
“哪裡來的聲音?!”搶劫犯神經兮兮地瞪著林見秋,“是不是你偷偷報警了?”
“沒、沒有。”林見秋把手機掏出來,給搶劫犯看了一眼,“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
手機屏幕亮起,的確實是一串陌生數字的來電顯示。
不是朋友,不是親人。
沒那麼熟悉的人,偶爾打不通一個電話也不回多想。
搶劫犯指示道:“不許接!就放在地上,然後你們自己往後退,自己走——”
林見秋依言照做。
他微微俯身,將還在響鈴的電話放到地上,就靠在樂樂的腳邊。
搶劫犯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還沒等林見秋起身,旁邊一直安安分分趴著的樂樂突然一抬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拍上了手機屏幕。
又那麼巧,碰到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的聲音立刻傳來過來。
「是林見秋嗎?」
風聲與竹葉聲的遮掩之下,聲音有些失真,但林見秋立刻就聽了出來對麵是誰。
“葉老師?”林見秋有些詫異地叫了一聲。
「嗯,是我,剛忙完——你在外麵嗎?」聲音似乎有些聽不太清楚。
“汪汪汪——”
樂樂叫起來。
搶劫犯神情有些慌張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樂樂和林見秋,比劃了兩下菜刀,作勢要砍上去。
這是威脅。
“在。”林見秋僵硬地找借口,“在——在外麵遛狗。”
「這麼晚?」
“因為、因為跑的太遠了,沒錢打車回去了。”
林見秋生硬地過渡到另一個話題上:“葉老師能借我點錢嗎?要現金,你不是剛收回二十萬的欠款麼,先借我點好了,有多少借多少,我還要請朋友吃飯……我手機快沒電了——要不你過來接我一下吧,就在棲雲路那個公園,你一個人來就好,千萬彆告訴彆人,不然我以後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顛三倒四的言語,很像是驚慌或者窘迫時不斷找借口掩飾的樣子。
林見秋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搶劫犯的神情。
像是處在惶恐與忐忑之中。
看起來不像是能理智思考的狀態。
搶劫犯在這一人一狗上耗費不少時間,已經有些焦躁不安了。
他搶劫是為求財。
不選擇入室殺人劫財,也是仍對殺人這種底線之事有所顧忌。
他心底開始打起退堂鼓,倒不如趁現在離開,還能全身而退。
可他最近極度缺錢。
若非如此,他這兩天也不會處心積慮地埋伏在銀行外麵。
一聽到好像林見秋朋友的人似乎能拿出二十萬現金,他又有些動搖。
也許這人真的隻是愛狗愛到不顧一切,所以願意配合他呢?
對了,狗。
搶劫犯轉移了菜刀的方向,大有誰稍有異動,就立刻砍掉狗頭的架勢。
讓他一個人帶錢過來。
不許報警,不然立刻砍死這隻狗。
搶劫犯用口型這麼警告著林見秋。
-
梁隊剛準備下班,就接到了葉懷霜的電話。
“怎麼,不會又是問林見秋為什麼不接你電話吧?號碼肯定沒錯,我跟小高確認過好幾遍——”
“接了。”葉懷霜打斷了他的話。
“我就說讓你多打幾遍,打多了肯定就有能接——啥?接了?”
梁隊震驚了:“這麼快?那你還打給我乾嘛?”
最近他們又沒有什麼其他合作。
指望葉懷霜這個大忙人主動約朋友出來吃飯,那就更是天方夜譚。
電話對麵傳來了清晰的開關門聲,隨後是引擎發動聲。
葉懷霜大概是在車上了。
“他好像被挾持了——至少是遇到了麻煩,有人想勒索他錢財,可能是搶劫犯,現在正在借口讓朋友給他送錢拖延住了劫匪,你那邊能不能抽出人手去找他?”
這句話聽起來全是槽點。
但梁隊的職業素養還是令他立刻嚴肅了起來。
葉懷霜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
“搶劫犯?你跟林見秋通電話就是這件事嗎?位置呢?有沒有問清楚對麵有幾個人?我立刻去下麵調人手。”
“棲雲路上的公園。”
“應該隻有一個人。”
梁隊:“……”
梁隊:“一個人?”
“他用的稱呼是單數。”
“那他怎麼不直接跑?”梁隊皺緊眉頭,猜測道,“對方手上有槍?”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事件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葉懷霜卻說:“不太清楚。”
“不過林見秋留在那兒跟搶劫犯周旋的原因,應該是對方挾持了人質——”
葉懷霜思索片刻,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嚴謹,又改口糾正:“是挾持了狗質。”
梁隊:???
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