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1 / 2)

高警官將車停在某個小區外麵。

這裡已經是城東的邊緣,臨近與城西交界的地方了,走進小區沒多久,就能看到靠近東門的居民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

來來往往忙碌的警察和法醫大多都是生麵孔。

有人注意到高警官帶了個年輕人過來,不怎麼讚同地皺了皺眉。

“小高你帶他到這裡來乾什麼?”

“他是目擊證人。”高警官答道,“帶他來辨認一下受害人的遺物,或許會有新的發現。梁隊已經同意了。”

那位警察才將質疑的話咽回去。

“進去之前做好心理準備。”他最後提醒道。

高警官拉開警戒線示意林見秋先上樓。

受害人住在三樓,在案發之後整棟樓的人都惶惶不安,覺得肯定又是那個連環殺手卷土重來,因此都在第一時間搬離了這棟樓。

有條件的去親戚朋友家,再不濟也寧願出去租房子住酒店。

所以這時候整棟樓都空蕩蕩的。

“根據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受害人是在前一晚九點到十一點之間遇害的,今天早上五點左右,四樓的住戶上夜班回來,電梯壞了,路過三樓門口,聞到了血腥味,敲門沒人應,就報了警。”

警察撞開門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早上第一個進去的是附近派出所新來的民警,下來之後在外麵吐了一個小時,這時候大概還在醫院掛水。”

高警官這也是在提醒林見秋,案發現場很慘烈。

“雖然屍體已經搬走了,但是其他的痕跡暫且還維持著原貌——姑且提醒一句,進去之後不要隨手亂摸亂拿東西,覺得不舒服可以先出來。”

提醒到位了之後,高警官才拉開了門。

首先入目的便是牆上噴射的血液,以及一個用類似血的顏料畫出來的圖案,與之前連環謀殺案之中畫在牆上的如出一轍。

五指之中嵌著碩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進門的方向。

一對上去,就叫人心裡發毛。

再一想到那可能是由人血畫出來的,就更叫人害怕。

還有手掌眼睛下麵呈噴射狀的血跡,從牆壁上一直噴灑到旁邊的餐桌上,就連大門背麵都沾了一部分,範圍之廣,足以想象到受害人死狀多麼慘烈。

難怪底下的人要提醒他做好心理準備。

林見秋盯著那隻眼睛出了神。

高警官則打量著他的神情,林見秋微微皺著眉頭,明顯對眼前的情況也感覺到不適,但絕不是惶恐害怕或者是惡心反胃。

他更像是對“發生了凶殺案”這件事本身感到抵觸。

林見秋移開了視線。

“凶手不是同一個人吧。”他很快就推斷了出來。

高警官未置可否,模棱兩可地先問他:“怎麼說?”

“畫。並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雖然前一個也隻是劣質的模仿,但現在這個太過刻意,反而更明顯了。”

“連環案裡的畫都是一氣嗬成,應該是私下練習了很久,這個明顯有很多線條是重複的。”

林見秋兩手插在口袋裡,隻是用眼睛往兩邊看。

“這個受害人掙紮得很明顯。”

血液濺射範圍廣不說,地上還有被打碎的杯碗和酒瓶的碎渣,從位置分布來看更像是掙紮的時候隨手揮落下來的。

而之前那個連環案的凶手,全都是一擊致命。

林見秋最後掃了一圈房子。

“選擇的對象也不一樣。”

“能住在這個小區的,所處的階層不會相差太遠,至少這個受害人不應該成為那個突出的目標。”

這個小區是新式小區,房子戶型空間很大,又靠著商場和學校,房價不低,能住得起的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家底的。

連環凶殺案則都發生在舊城區,很多社會底層人員擠在同一間破舊的屋子裡,但同時也零星分布著一些生活優渥的“本地人”,坐擁無數套房產,貧富水準相差巨大。

那些分布在窮人裡的“富人”,便是凶手的主要目標。

高警官提醒道:“之前的連環案件裡,有兩個人並不富有,但是都跟凶手起過衝突。”

換而言之,也可能是有私仇。

“你認為是同一個人?”

“不,隻是提出一種可能性。”高警官說道,“我們內部討論之後也更傾向於是有人模仿作案,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所以你們認為受害人和凶手在什麼地方起過衝突正好被我看見了就找我來指認嗎?”林見秋問道。

高警官翻出了受害人的照片。

從私人相冊裡找到的生活照,大約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戴著眼鏡,微微有些發福了,但隱隱也還有些書卷氣。

照片邊角備注的日期也就是去年年底。

“他姓戴,你對他有印象嗎?”

“有點眼熟。”

“昨天上午他去了城西的商場,靠近棲雲路的那家,我聽說你最近在那附近工作。”

“而且商場門口的監控也確實同時拍到你和他兩個人擦肩而過了。”

“是他啊……”

林見秋終於回憶起來。

他是記性很好,但也不至於每個平平無奇的路人甲都時時刻刻記在腦子裡。

還活蹦亂跳著的戴先生給他印象並不深,大概是因為身上沒有什麼太鮮明的標誌物。

誰也不會想到這樣普通而平凡的中年男人會在當天晚上失去生命。

“如果你是問我看到的那部分的話,他沒有跟任何人吵架,最多就是催促了一下收銀員。”

“收銀員是未滿二十歲的短期工,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是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隻是想問我這個的話,完全可以直接在電話裡跟我說吧。”

林見秋頓了頓,問道:“你特意找我到現場來,還有彆的事嗎?”

“姑且算作我個人的一點私心。”高警官說道,“隻要能儘快破案,儘一切可能的努力與嘗試都是應該的。”

“嗯?”

“坦白來說,隻是恰好有了這個理由而已。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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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社。

李澄心匆匆進門上樓,一邊按著電梯一邊低著頭去翻林見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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