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梵停在門口,陸西趕緊走過去,反鎖好房門。
轉身時,發現沈梵還站在原地目光執拗的盯著他。
陸西在心裡無奈的歎口氣,扯住沈梵的衣袖往裡拉:“過來我跟你慢慢說好不好?”
走到裡麵,陸西把桌子上的石膏像挪挪,騰出一塊空地,拉著沈梵坐了上去。
沒等陸西在腦子裡組織一段開場白,沈梵就單刀直入:“你喜歡我什麼?”
陸西被問得有些啞口無言:“一上來就這麼直接,這讓我從何說起。”
沈梵視線掠過陸西下垂的眼睛,說話毫不委婉:“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我自認為身上沒什麼值得彆人喜歡的,還是說你是受虐狂,就喜歡被彆人虐待?”
“什麼鬼啊?”陸西忍不住笑出聲:“連受虐狂都出來了,我三觀正著呢好吧!乾嘛喜歡一個人就非但說出個一二三四,不過你說的也對,你身上確實沒什麼值得彆人喜歡的地方,做事蠻不講理,好心當成驢肝肺,對你好純屬就是犯賤,有時候跟你相處真是讓人恨得牙根發癢。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陸西一邊點頭一邊說,沒注意到身旁的人頓時黑了臉,眼中浮現出的寒光恨不得迸射出無數把冰刀,讓他立刻閉嘴。
沒想到說到後麵,陸西忽然話鋒一轉:“可無論你對我多壞,我都沒辦法生你的氣,能包容到毫無底線,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雖然這番話裡不乏糊弄沈梵的成分,但陸西確實覺得對方身上有種氣質,讓他既生氣又無可奈何。
而且那種感覺莫名的熟悉。
說到最後,陸西彎起嘴角,露出兩側的犬齒,一般Alpha由於要標記伴侶,犬齒會在青春期發育的較為鋒利,體積也比其他牙齒大,可陸西的犬齒卻小而尖,隻有笑時會展現出兩顆牙的全貌。
淡淡的虞美人香盈餘在周身,沈梵看著陸西的側臉,漆黑的碎發有些淩亂的鋪散在前額上。
雖然他跟Aplha相處的經曆並不多,可是信息素這麼好聞的,眼前這個人是第一個。
感受到後頸腺體的躁動,沈梵呼吸都在不自覺的加深,仿佛是一隻渴望汲取虞美人花蜜的蜂蟲。
沈梵蹙起眉頭:“那你為什麼要跟秦楓然在一起。”
看著沈梵緊皺的眉心,陸西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明明不喜歡還霸占著秦楓然而不滿,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發:“其實,這是個誤會,但現在恐怕一時半會說不清,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多敷衍的借口,一般人聽了都不會相信,可是看著被花香包裹的陸西,沈梵卻接受了這麼潦草的回答。
陸西看對方沒再追問,緩緩鬆了口氣,托著下巴忽然湊過去:“我把你的問題都回答了,你也說說對我的看法唄,每次一見麵你都恨不得用後腦勺對著我,這次可不許搪塞我啊。”
看沈梵一臉嫌惡,從桌子上站起來就要走,陸西趕緊伸手勾住他,“還想跑,看你往哪跑?不用你說太多,就說一下對我的主觀印象就行。”
沈梵受不了突然濃鬱的花香,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不自覺生硬起來:“愚昧自私的蠢蛋。”
“……”陸西真是要被氣笑了,本來他抱著僥幸心理有點期待,畢竟現在沈梵對他的好感度已經是正數了,沒想到卻是自取其辱。
真是活該他嘴賤,就不該問沈梵。
陸西悻悻的鬆開沈梵的肩膀,沒想到那邊又來了一句:“不過挺香的。”
“嗯?”陸西微微一愣,因為這句話對方說的格外輕,陸西模模糊糊就聽清一點,不等他問一句不過挺什麼?
房門突然咣當一聲巨響,陸西轉頭看去,隻見堅硬的鐵門上浮現出一道凹陷的痕跡,足足一掌長,外麵砍上來的不是斧子就是柴刀。
不等陸西回過神來,很快第二聲響起,這次斧子直接穿透門上的鐵皮,砍出一道扭曲的豁口,斧子前端陷入鐵皮中,兩側的利刃和鐵皮磨合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
陸西轉身就要搬起桌上的石膏像,這樣對方進來,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給予反擊,可沈梵看著砍進來的斧子,食指抵唇,對他做出噤聲的手勢,隨後慢慢靠近房門,站在房門左側的牆邊對陸西勾了勾手指。
這是要他過去?
陸西心裡有點忐忑,萬一這扇門直接被砍倒,外麵的人進來第一眼就會看到站在門旁的他們,可是對上沈梵那雙冷靜淡漠的眼睛,陸西還是放下手裡的石膏像,走過去站到他身邊。
沈梵關掉手裡的手機,塞進兜裡,等左手從兜裡伸出來時,指間已經夾了一枚手術刀片。
薄薄的刀片隨著沈梵的手腕緩緩抬起,聽著門外愈加瘋狂的砍門聲,沈梵緩緩勾起嘴角,眸子裡折射出的冷光與鋒利的刀刃相互呼應。
那一刻陸西恍惚有種錯覺,仿佛沈梵才是那個準備殺人的凶手,反而門外即將破門而入的人更像是可憐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