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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沈梵,隻見他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身體呈現出僵直的狀態,要不是鋪滿照片的胸口還在上下起伏,陸西真以為這貨死不瞑目呢。

想到剛才的擔驚受怕都喂了狗,陸西氣得使勁砸他肩膀一下:“剛才在外麵喊你那麼多聲,一句不回,乾嘛呢你!”

沈梵收回視線,拿起身上散落的照片靜靜看了一會,才回複道:“剛才看吊燈上有根繩子,伸手一拉蚊帳上掉下很多照片,嚇一跳,沒聽到你的聲音。”

“嚇一跳?”陸西被沈梵的話驚得目瞪口呆,“這世上還有讓你害怕的東西?”

沈梵從床上坐起來,側身將雙腳放在地麵上:“隻要是人都有害怕的東西,隻是我不會尖叫。”

陸西:“這跟不害怕有區彆?”

沈梵:“當然有,而且區彆很大。”

陸西思考一會還是放棄了掙紮:“……行了,我這智商欠稅也說不過你,還是趕緊出去找劉曉珊吧。”

有驚無險,陸西緩緩鬆了口氣,臨走時他也隨手從床上拿了幾張照片,發現這些照片都是一些小學生的集體照。

背景近乎都是這座校舍,隻是那時校舍的外牆看起來還是嶄新的青綠色,鐵門上“慶陽小學”的標識還在,院子裡也沒這麼多荒草。

在陽光普照的校舍門前,鵝卵石路上擺著一排木凳,上麵坐滿了老師,後麵則是站成弧形的學生。

陸西捏著照片,視線緩慢掃過第一排的老師,都是一張張陌生麵孔,而且看當時這些人的著裝和發型,少說離現在也有十多年了,怪不得校舍荒廢成這樣。

可當視線劃過第二排學生時,陸西的目光一怔,忽然定格在右下角的兩個小男孩身上。

兩個孩子穿著夏季校服,額頭上點著醒目的小紅點,勾肩搭背的手腕上戴著兩個一樣的米老鼠手環,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如此童真的畫麵,卻看得陸西冒出了一身冷汗。

那兩張臉都是熟麵孔。

可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在一起?

陸西的視線反複徘徊在這兩張臉之間,聯想到之前的種種,他忽然全明白了。

為什麼每次有學生遇害時,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為什麼陳冬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還會給外麵的人開門?為什麼司機會在開車過程中被砍頭?

還有摞在桌麵的木凳,以及那天晚上陳冬會過來殺沈梵的原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陸西捏住照片的手在微微顫抖,就在這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爆發出學生們的驚呼和粗吼,還有程老師的呐喊。

因為就在上一層樓,雖然聲音模糊,但說的話還是隱約可以聽見,好像是他們找到了失蹤的劉曉珊。

聽到聲音,秦楓然立刻加快了腳步,轉頭時卻發現陸西和沈梵都停在了原地。

秦楓然疑惑道:“你們怎麼不走?”

陸西手裡的照片已經被他抓出了一條猙獰的折線,他看向沈梵和秦楓然:“你們先上去跟大家彙合,我還有點事情要下樓一趟。”

說著直接轉身跑下了樓。

看著陸西匆匆離去的背影,秦楓然不放心的要追過去,卻被身後的人拉了一把。

沈梵鬆開他,繼續往前走:“凶手在樓上,他沒有危險。”

秦楓然:“……”

等陸西拿著找到的東西,順著聲音走到四樓那間屋子時,班級裡所有人幾乎都到齊了。

劉曉珊手裡拿著陳冬之前用過的水果刀,正死死抵在脖子上,白皙纖細的脖頸已經沿著刀刃滲出絲絲鮮紅的血跡。

她衣衫淩亂的靠在牆上,頭發勉強遮住大敞的領口,她一邊割著自己的脖子,一邊發出放肆癲狂的笑聲,根本沒意識到身上快被血染紅的襯衫。

程老師努力勸說她:“曉珊你冷靜一點,地道很快就會挖好,到時候我們就能出去了,想想你的父母、朋友,彆這麼激動好不好?”

聽到程老師的話,劉曉珊目光渙散的眼睛忽然變得陰冷起來,“父母?朋友?早在他們離婚的時候我就沒有父母了!至於朋友更是可笑,當初我被周閒他們幾個王八蛋下藥拖進男生校舍時,班級那麼多人看到,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救我!那天晚上……你們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

劉曉珊雙目通紅,回憶著那晚的經曆,身體都在不可抑製的發出顫抖:“那晚我被下藥後進入了發情期,可是他們卻扔掉我的抑製劑,不停的標記我,我痛苦的喊著,整棟樓都回蕩著我的哭喊聲,可是仍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救我,你們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絕望嗎?在一片黑暗中,隻有蕭老師,隻有他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去報警,卻被撲過來的周閒一刀砍在脖子上,一瞬間好多血,滾燙的血,全是紅色,濺滿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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