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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窗戶那裡,快跑!”陸西喊出這句話時,巨大的人臉蜈蚣已經蠕動著笨重的身體,撞開窗戶一躍而上,宛如遊魚入水般靈活,撲在地麵上蜿蜒而行,卻沒撞到周圍任何障礙。

宋成玉飛身上前,攔住怪物的去路,持劍對著那張巨大的人臉就是一道刺眼的劍光。

刀刃劃破怪物的臉皮,在額頭留下一道橫疤,烏黑的血跡順著傷口流入眼睛,整張巨臉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怪物咆哮著朝宋成玉騰起前身,張開不計其數的手腳撲了上去,弟子們紛紛舉劍準備上去幫忙,卻被宋成玉嗬退:“快用隱身符去找出口!”

隨即對著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又是一劍,隻是這次右手虎口上的傷口忽然有些隱隱作痛,舉劍的力道也有失水準,砍到怪物腹部堅硬的甲殼上,劍刃倏地一斜,從肚皮上刺啦一聲滑開,被怪物的其中一隻手猛然抓住。

一瞬間,宋成玉握著碧血劍的劍柄,怪物抓著碧血劍的劍身,就在他遲疑的片刻,怪物又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宋成玉的腳。

這人頭蜈蚣一身甲殼刀劍不入,唯有那顆人頭是它的弱點,可惜宋成玉的碧血劍被控製住,腳踝也被牢牢抓住,是想砍又砍不了,想逃又逃不掉。

下麵的弟子紛紛用隱身符撤退,漆黑的宮殿內已經看不到人影,眼看那怪物朝他緩緩張開了惡臭撲鼻的大口,宋成玉隻能單手捏訣,打算赤手空拳與其搏鬥,沒想到黑暗中忽然飛來一把長劍,不偏不倚正中了怪物的左眼。

血流順著左眼噴湧而出,一時間山搖地動。宋成玉也被怪物鬆開手,甩到地上。

他後腦撞在地麵上,視野漸漸一片模糊,在失去意識前他還記得腦子裡最後一刻定格的畫麵。

那把刺中怪物的長劍,劍柄寫著“孟”字。

陸西看著昏倒在地的宋成玉趕緊給他腦門上貼了張隱身符,把他拖到角落裡,問同樣守在旁邊的暢晚:“怎麼辦,他好像被摔昏過去了。”

暢晚蹲下身,試了試宋成玉的呼吸,眉頭緩緩蹙緊,“他中毒了。”

陸西:“啊,中毒了?”

他蹲下身隨著暢晚的視線看去,就發現宋成玉右手的虎口處橫著一道兩寸左右的裂口,傷口看著不大,卻傷得極深,裡麵隱約可見翻紅的皮肉,周圍溢出的血已經凝固成了烏黑色的血塊。

陸西看了一眼,把宋成玉的手放下:“那要怎麼辦,先給他解毒?”

暢晚:“毒性看著不強,但具體如何還要帶回去看看再說。”說著蹲下身直接把宋成玉抱了起來,“你在前麵帶路。”

陸西:“憑什麼我在前麵帶路?!”

暢晚並沒跟他爭辯,隻是抱著宋成玉上前一步:“隨便,那我在前麵引路,你在後麵跟著我。”

陸西看了眼黑洞洞的身後,忽然還是覺得前麵更安全些,畢竟之前十七就是走在後麵被吃掉的,這怪物有尾隨的習慣。

陸西貼著牆壁走到前麵,妥協道:“算了,還是我帶路。”

有了隱身符,怪物無法看到他們的蹤跡,但還會聽到他們的聲音,所以他們在宮殿內行走,一定要儘量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響。可這又談何容易,黑暗中的宮殿靜得出奇,連呼吸聲稍大些都會聽得尤為明顯,這一路走來,陸西走幾步才敢停下來稍微喘口氣,說是如履薄冰都毫不誇張。

這宮殿修得深邃無比,比起人住的房間,更像是蛇在地下的巢穴,四通八達,交錯縱橫,每路過一個路口,都能看到三四條分彆通往不同方向的路,陸西一連走了三條路,最後卻都回到了之前遭遇人臉蜈蚣襲擊的地方。

難道這宮殿就是故意修成這樣,好把人困死在裡麵的?

陸西第五次走到三岔路口時,他深吸一口氣,在原地停了下來。

身後的暢晚低聲道:“停下來乾嘛?”

陸西指著其中一條路:“你看到地上那些東西沒有?”

暢晚斜了一眼,隻見那條路的地麵上全是巨大的身軀在地上拖行留下的痕跡,牆上還粘著好多橢圓形的黑色甲片,被蠟燭一晃,像黑曜石一樣發出亮晶晶的光,而那條路的儘頭,殘留著一地沾血的碎布。

陸西走到跟前,用蠟燭下端從碎布裡挑出一塊,藏藍色的雲紋,正是一天前,他們在山路上看到的那對男女所穿的。

看來那些棺材最終都被抬到了這座宮殿裡,而那些男女,顯然已經變成了怪物的腹中餐。

到此第一張任務卡上的問題解開了,那些棺材最終通往了這座宮殿,就像盛裝食物的盤子,不斷運輸著人臉蜈蚣的口糧。

可是借著燭光打量躺在地上的兩句骷髏,陸西忽然有些奇怪,為什麼男人的屍體上幾乎所有的肉都被吃光了,而女人的身體上卻留下了頭。

難道女人的頭不好吃?

還是說僅僅是個巧合,也許是怪物今天吃飽了,或者來不及吃也說不定。

陸西正打算轉身離開,沒想到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他剛要開口,就看暢晚對他使了個噤聲的眼色,隨後兩人飛身躍上欄杆,站在上麵看著那條巨大的人臉蜈蚣,轉過拐角,從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緩緩爬行。

這欄杆本身就不算太高,充其量也就兩丈左右,而那人臉蜈蚣的頭就有一丈多,加上它稍稍抬起的上身,可以說是跟陸西他們擦肩而過。

看著怪物一節節的身體在自己麵前蠕動,陸西努力屏住呼吸,心裡祈禱快點讓它過去,然而就在怪物最後一節身體要離開時,忽然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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