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躲不過去,也隻能說明他命裡該有一劫,俗話不是說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整天戰戰兢兢擔心受怕,還不如坦坦蕩蕩的麵對,反正他已經儘力了,就算結果不儘人意他也能死而無憾。
陸西躺在草席裡,乾枯的蓬草就像蹦出彈簧的席夢思床墊一樣,橫七豎八的草梗紮得他渾身發癢。
他本以為自己要等困得不行才能睡著,可實際上,他隻是閉上眼冥思了一會,意識就漸入夢境,迅速的沉睡過去。
隨著逐漸均勻的呼吸聲,陸西抱在胸前的手也緩緩垂了下來,柴房的門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抽動,咣當一聲,鐵棍掉在了下麵的乾草上,房門從外側慢慢打開,一道紅光順著縫隙飛入柴房。
看著在席子上昏睡的人,紅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道少年的身影。
暢晚走到跟前,蹲下身一把掐住陸西的脖子,夢裡的人像是被夢魘困住,窒息感襲來的瞬間也無法從夢境中驚醒。
暢晚看著他眉頭緊皺,艱難喘息的樣子,手下的力道也越發收緊,直到陸西脖子上的白紗掉落,露出後麵的紅腫齒痕,他才緩緩鬆了力道。
看著自己的手,暢晚氣惱的一拳砸在陸西枕邊的地上,地麵頓時裂出一道三指寬的裂縫,隨著縱橫交錯的細紋蔓延到了對麵牆上。就像他心底的裂痕,無休無止糾纏不休。
他忽然不懂自己了,這種就會惹自己生氣的醜八怪,直接殺掉不就完了,乾嘛還要費勁心機的讓他臣服?
寧願死都不肯乖乖聽話,隻有用那個傻了吧唧的二十三威脅他才肯稍微配合一下。
他就不明白了,那個二十三到底哪好,不就是送了他一張破符麼,還是一張專門騙傻子錢的假符,連普通的倀鬼都驅不了,他若想要自己可以給他無數張真的,連厲鬼都無法靠近!
可那晚他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願後,這醜八怪居然連罵了他一晚上!
想當初上個敢罵他的人,已經被他砍掉四肢,做成了鬼彘。剩下的頭掰斷過來,跟下麵出恭的地方縫在一起,既然連句人話都不會說,那就直接去肚子裡吃屎好了。
那廝隻是罵了他一聲滾,而陸西,嗬,足足罵了他一百三十八次!
一百三十八!
一次就夠他從人變成鬼,一百三十八次,完全可以灰飛煙滅了!
可是每晚自己來到柴房想掐死他時,總會在最後一刻鬆開手,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跟人在一起待久了,也沾上人性的臭味了?
他看著被鬆開脖子後,又咂咂嘴,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陸西,袖中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糾結的不行,乾脆把陸西一腳踹到旁邊,自己在席子中央躺了下去,鳩占鵲巢。
暢晚恨恨的閉上眼,“真得趕緊想個辦法殺了你。”
再這麼下去自己真要瘋了。
黑暗中過了一會,就聽歪倒在一邊的陸西喃喃一聲:“京棠,彆給我吃了,真吃不下去了……”
暢晚剛閉上的眼一下睜開,側頭看向陸西背對著他的脖頸,眼睛恨不得射出兩把刀。
陸西忽然又叫了聲:“沈梵彆鬨,彆脫我褲子啊,哎呀!就算再搞我也生不出孩子的……”
暢晚黑著臉,忍無可忍了,手中的紅光瞬間化成了一把短刀,對著陸西脖子就要刺下去。
陸西在夢裡忽然笑了聲:“哈哈,還是暢晚最聽話,往前轉,往後轉,左勾拳,右勾拳,跳舞,嘿嘿真乖。”
左勾拳,右勾拳,還跳舞,什麼爛七八糟的。
暢晚貼近陸西耳側,想再聽聽他說的什麼,沒想到夢裡的陸西忽然抬起手,一把摟住了他:“真可愛,過來抱抱。”
猝不及防跌入溫暖的懷抱,暢晚被陸西抱得一愣,看著身下人嘴角綻放出的笑容,心口沒來由的一陣悸動。
鬼使神差的,等他回過神,兩人的嘴已經模模糊糊貼在了一起,呼吸聲夾雜著鬢角的摩挲。溫度熱得讓人口乾舌燥。
棉柔的親吻後,陸西摸了摸暢晚的頭發:“沒想到你變成狗之後毛還這麼順滑。”
暢晚:“……”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後,陸西連人帶席子撲通一聲被扔出了柴房。
作者有話要說: 陸西:是狗躲不掉。感謝在2020-11-26 20:50:31~2020-11-27 21:0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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