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掐住邱苼的脖子,岩石一樣青灰色的拳頭懸在臉上就要落下,然而就在這時,地窖的蓋子猛然被掀開。
陸西提著一把從外麵找來的鋤頭,邁著小短腿在樓梯上倒騰的飛快,麵對衝天的火光也沒退怯,舉起鋤頭衝進去,對準怪物的後腦就是一頓亂砸。
他瘋狂揮舞鋤頭的身影,被火光映在牆上拉的老長。也不知道是這把鋤頭年久失修,還是這怪物腦殼堅硬的異於常人,等陸西砸到第五下時,眼前一道黑影掠過,就聽身後咣當一聲悶響。
他懵懵的抬頭看去,就看鐵鋤已經不見了,手裡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木棍懸在半空。
陸西楞了一瞬,接著想也沒想,輪起木棍對著怪物的後腦又是一下,這次木棍直接哢嚓一聲從中間折成兩截,怪物的後腦也被砸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濺了他滿臉。
怪物緩緩轉身,一張本就猙獰的麵孔,在鮮血的映襯下更是駭人可怖,它怒吼一聲,張開八隻奇長的手腳撲了上去。
邱苼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返回來,看著被怪物壓在下麵陸西,立刻扶著牆坐起身,摸索到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大概也是怪物從夏進寶身上拿的,隻是它不清楚□□的用法,剛才隻是用槍砸了他兩下,覺得不稱手就扔到一旁。
他舉起□□對著怪物後背開了一槍,那怪物一個趔趄,立在周圍的八條腿一下軟的跪下來。
可是那兩隻手還是緊緊抓著陸西,即使身受重傷,也沒有絲毫放開他的意思,仍然用儘全身的力氣去勒住陸西的脖子。
邱苼都不禁奇怪,這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連逃跑都顧不上,卻一心想要結果他的性命。
被勒得翻白眼的陸西就更奇怪了,這三番兩次襲擊他就算了,現在連命都不要了還要置他於死地,邱默到底跟它什麼仇什麼怨啊?!
即使沾滿血跡的花白長發遮住了怪物的大半張臉,陸西也能從那雙渾濁的眼睛中看到怨毒的神情,它忽然從上身的布兜裡掏出一把菜刀,估計也是偷食物時從廚房順來的。
寒光凜凜的刀刃懸在頭頂,陸西連喊出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刀砍在了下腹。
沒想到被砍中的瞬間,竟然連一絲疼痛的感覺都沒有,陸西一雙眼怔怔望著地下室的棚頂,還以為是痛覺還沒傳過來,可是一分鐘都快過去了,肚子上還是一點感覺沒有。
不應該啊?
他疑惑的朝下看去,接二連三的槍聲卻突然在後麵炸開,怪物身重數槍,被邱苼扯住頭發,一腳從陸西身上踹開。
陸西還沒查看自己肚子上到底怎麼回事,就被邱苼一把掀開了上衣,在看到平整的小腹上沒有任何傷口時,又急不可待的要去拽陸西的褲子。
陸西趕緊扯住自己的腰帶:“誒誒,它剛才可能眼神不好砍偏了,我都沒感覺到疼,肯定沒砍著!”
然而他的抗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下一刻褲子就被邱苼一把拽下來,看對方不找到傷口不罷休的架勢,陸西無奈之餘,也隻能勉為其難的配合一下,把自己的腿抬起來,讓他檢查。
陸西:“你看,我就說沒事吧。”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要把腿放下的一刹那,腳踝忽然被握住了,他有些詫異的朝對方看去,就見邱苼用比他震驚萬倍的目光凝視著他的……褲衩。
他褲衩咋了?
起初陸西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直到他低頭瞅見褲衩後麵那拳頭大小的窟窿,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大腦上,臉色漲得通紅。
怪不得這幾天一直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原來是褲衩後麵的窟窿忘縫了!
陸西趕忙捂住窟窿向邱苼澄清:“我就是忘縫了,我可不是故意要穿成這樣的!”
然而這種情況下,他越是解釋,隻會聽起來越欲蓋彌彰。
聽到天花板上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陸西趕緊起來要穿褲子,沒想到杵在原地沉默許久的邱苼,忽然抓住他的腰,一把又將他推到地上。
一雙總是神色淡淡的眼被燒得血紅,盯著陸西,聲音都有些喘:“你怎麼這麼騷!”
陸西被罵的一臉懵逼:“什麼就騷了?我都說不是故意的,再說我沒彆的褲衩,就這一條……那我總不能光屁股吧?”
邱苼呼吸都帶上了顫音:“你還想光屁股?你還要臉嗎你個**!”
陸西:“……”您這耳朵是不是帶自動過濾的?
很快倉庫的大門被推開,邱苼這才放開陸西,讓他把褲子快速穿好,就看居然是夏進寶帶著不少警察局的人湧入了地下室。
看到夏進寶跑下來,陸西不禁有些奇怪:“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夏進寶本來手裡提著槍,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怪物後,才摸著頭啐了口:“剛才沒留意被這怪物打暈了,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倉庫外的空地上,下人還以為我死了,都沒敢過來,直接報了警。”
很快怪物就被五花大綁的抬了出去,看著怪物後背上,一個個往外飆血的槍眼,還睜著眼怨毒的瞪著自己,陸西也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這要是普通人中一槍估計就得一命嗚呼,它中了七八槍還能安然無恙的躺在這,怪不得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難道說腿多的命就是硬?
沒想到那怪物被抬出地下室,跟夏進寶擦肩而過時,忽然聲淚俱下的喊了一句:“進寶,我才是你親爹啊!”
微弱的聲音,甚至吐字都不算清晰,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楞住了。
大概最不知所措的就是夏進寶,居然被當場認親,夏進寶拎著搶的手抖了一下,隨後快速對著怪物扣動扳機,轟一聲巨響,怪物的肩膀立刻血花四濺,殘破的手臂瞬間從打碎的肩膀上掉下來。
在場的警察立即製止住他,夏進寶卻固執的想要打死這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