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現在也沒有什麼活路。
“安東尼, 你在乾嘛?拍攝快要開始了,彆愣著!”露西安坐在懸臂上麵喊。
蘭斯前兩天突然之間上吐下瀉,把大衛嚇得不行, 生怕他感染上了什麼腸道疾病導致菌群失調之類的,趕緊把他送回了美國本土住院修養, 直接導致了劇組的主攝影師缺席。而鑒於大多數導演都有自己習慣合作的攝影師,考慮到風格跟檔期還有時間方麵的問題, 劇組也隻能找到一個業內口碑比較好的攝影師來臨時頂缸。但即使是大衛那邊已經在儘量的找能夠跟露西安風格貼合的攝影師了,可是跟蘭斯這種跟露西安合作了好幾部電影的人還是沒法比, 兩個人隻能慢慢的磨合, 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所以到了一些重要的場景,新任攝影師不是好很能理解她的理念的時候還是得她自己親自上,也是辛苦的夠嗆。
就比如說現在拍攝的這場戲份, 講述的是男女主角因為追蹤大反派而誤入了一片森林,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幫助的事情。
這個好心人就是安東尼·麥凱飾演的山姆, 一個從部落裡麵走出去的孩子, 現任美國某家精神病院的醫生。
“.....這就來。”安東尼沉默了一下, 開始進場。
心中已經淚流滿麵。
早就聽說拍攝莉亞·基茨的電影隻要是男的就基本上逃不過賣肉這一關,現在終於輪到他了嗎?
此時的安東尼全身上下真是一片布料都沒有, 全都是植物編製而成的飾物,結實的腹肌跟流暢的肌肉線條儘顯無疑。尤其是為了讓肌肉在鏡頭下麵看起來更好看, 化妝師還給他身上上了一層妝, 這種畫麵到時候在大熒幕上麵一出現絕對能夠圈上不少喜歡這一口的粉絲。當然, 是男是女就不好說了。
不過鑒於露西安電影裡麵賣肉的男演員的運氣總會特彆好,所以安東尼這個肉露的心甘情願,沒準拍完這部電影之後他的事業就有了大的起色了呢?
“噢噢噢——”夜晚的星空下,一群身上帶著各種飾品,頭上也插滿了羽毛的非洲土著圍繞著篝火歡笑跳躍,興奮的起舞。
露西安坐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搖臂上麵,緩緩的移動著攝像機,從歡跳著的土著到遠處簌簌作響的森林,將這一幕熱鬨的場景收入鏡頭當中。
玩戰爭已經玩不出來什麼花樣,即使是為了票房她也得收好電影的這個尾巴,所以露西安另辟蹊徑的將戰場轉移到向來充斥著神秘學的非洲。
比起更加神秘古老的東方,美國人民雖然對非洲也沒有足夠的了解,但至少在北美這片土地上非裔人民確實不少,即使是文化上麵不見得能夠融合,但前人做出的努力也讓後人享受到了好處。
正是因為不斷的有關於這方麵的電影誕生,所以非洲人民出現在電影當中才會顯得並不突兀,從而達到令人滿意的結果。
露西安就是要利用這種文化方麵的衝突跟碰撞來塑造一種神秘的氣氛,來為電影創造一些有意思的場景。
“~%…,# *\\\'☆&℃︿★。”驚魂未定的海登跟艾米闖進了這個私密的場景當中,原本正在慶祝的土著們紛紛停下了行動,看向了這兩個人。
“什麼?我聽不懂你們的話。”
“有人會說英語嗎?”
一臉驚慌失措的海登跟艾米似乎是更緊張了,兩個人悄悄的退後了幾步,交頭接耳了起來。
“他們該不是食人族吧?電影裡麵都這麼演。”艾米緊張兮兮的問。
心裡麵其實很想要笑場。
天啊,莉亞這個台詞寫的,簡直是太搞笑了好嗎?但是出於職業道德,她還是很敬業的完成了這段戲份。
“我不知道,我沒看過你說的那種電影。”麵對著艾米的詢問,海登則是一臉的茫然。
他能說什麼?他前段時間才從二十世紀初期穿過來,那時候這種新生事物才發明沒有多久,普遍的影片都是沉默無聲的錄製生活的片段。到了這裡之後一心忙著怎麼阻攔海因裡希大惡魔,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關注這些東西。然後就是穿越回去了二戰時期,戰場上麵他有機會看電影嗎?有嗎?
“.....呃,我想我們有些誤會,我們不吃人。”臉上畫著幾道彩條的安東尼從後麵擠了過來,一臉無奈的說。
“!”海登。
“!”艾米。
原來真的有人會說英語!
“Cut!”露西安喊了一聲停,從搖臂上麵下來,看了看喬爾(新任攝影師)拍攝的素材,點了點頭之後表示這場戲過了。
“很好,再來一遍,這次把重點放在海登跟艾米的身上。安東尼,注意保持你的妝容。”她對安東尼·麥凱說。
在這麼一大堆的篝火烘烤之下,即使是夜晚溫度降低,但安東尼的臉上的妝容,尤其是那幾道彩條也有點兒糊。這對於待會兒的拍攝來說是個不明顯的瑕疵,在細節方麵,露西安向來很注意。
“乾的不錯,喬爾。”指揮完了安東尼去重新化妝之後,露西安轉向了喬爾,對著攝影師比了個大拇指。
這位新來的攝影師先生才三十歲出頭,是大衛親自飛回北美扒拉出來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雖然還不能跟露西安配合的天衣無縫,但大體上還是不成問題的。今天露西安坐在搖臂上麵進行全景拍攝,喬爾則是帶著攝影助手在地麵上進行多機位的輔助拍攝,現在看來,成果還不錯。
鏡頭重新開始之後,重心就如露西安要求的那樣轉移到了艾米跟海登的身上,尤其是兩個人的臉部表情,露西安在兩個人說台詞的時候連續的切入了幾個大特寫,將艾米的驚慌失措跟海登的迷茫無措統統用攝影機給記錄了下來,形成一種差異性的搞笑感。
......
“真是個聰明的家夥。”轉場的空隙,大衛跟露西安談起了海登。
“是啊,真是個聰明的家夥。看來他在那些演技培訓班上麵沒少花時間。”露西安點頭同意大衛的說法。
從第一部《Flyboys》開始到現在,她已經跟海登合作了三部電影,基本上是每一部都在進步著的,即使是在第二部拍攝的時候這家夥有些得意膨脹,但很快就被她給壓製了回去,到了現在,海登已經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好演員’。或許應付起那些需要大飆演技的文藝作品還有點兒吃力,需要反複不斷的磨礪,但是對於這種商業爆米花電影,他應對起來已經毫無壓力,這就是一種成熟的表現。
而這個過程,他用了快要四年的時間,對於一個天賦不是特彆好的人來說,可以想見他在這上麵有多努力。
“演員總是需要有點兒業務能力的,靠賣臉能賣幾年?”大衛笑了起來。
迪斯尼的青春偶像一代一代的換,這麼多年下來也才出了米老鼠俱樂部的幾個一直沒有倒下去的人,但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布蘭妮·斯皮爾斯跟賈斯汀·汀布萊克,更不是每個青春偶像歌手都能轉型成為瑞恩·高斯林,剩下的那些紅極一時的偶像們都在被迪斯尼榨乾了價值之後逐漸消失在這個圈子之外了。
“其實當初我有考慮過使用海登來飾演愛德華·卡倫,你知道,他那種陰鬱的氣質都不用演大家就會愛他愛的發狂,電影票房也會因為他的號召力而上升。可惜,人一旦走到一定地步就會愛惜羽毛,演了《Flyboys》這種正統的劇情片之後他是不可能胡來演這種校園青春偶像劇的,而且《暮光之城》也負擔不起他高昂的片酬。”大衛給自己嘴巴裡麵塞了一根棒棒糖,頗有些悵然。
海登啊,都不用演就很有吸血鬼氣質了,可惜了。
“人總是向上努力的。”露西安笑了笑,順手從大衛的盒子裡麵拿了一隻棒棒糖。
唔,味道不錯,大衛戒煙還是戒的蠻有水平的嘛。
“是啊,我們都是這樣。”大衛哢嚓哢嚓的咬著嘴裡麵的糖塊,覺得味道甜的有些發膩。
自從他踏入這個行業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喜歡抽煙的人,有時候壓力大到一天幾包幾包的抽,想戒都戒不掉,結果萬萬沒想到,來了一趟非洲之後居然有了進展,看來偶爾受傷也不是沒有好處。
“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露西安覺得這家夥最近真是不怎麼正常。在片場的時候經常走神,現在說話又吞吞吐吐的,簡直都不像他了。
“華納那邊想要入股我的工作室,你覺得可行嗎?”猶豫了半天,大衛還是說出了自己糾結了挺長時間的困擾。
跟派拉蒙那邊想要完全收購他的工作室不同,華納這邊的人要聰明的多,他們提出的入資一部分,目的是為了在天空之舞工作室投資某些項目的時候占據優先投資權,而不是像當初的夢工廠一樣被他們甩開。
這種情況其實在好萊塢挺常見的,大製片廠占據了大部分股份的衛星公司也不少見,但大衛還是有些猶豫,他怕再一次的被坑,畢竟派拉蒙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過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