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茶已是難得,這翠綺更是一兩難求。
他身為昭德帝最寵的侄子,也不過每年得個幾兩。
這樣貴重的茶在沈姝這居然用來待客?
沈姝斂目,溫聲道:“這翠綺是大伯母所贈!貴客臨門,自然是要拿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其實在看到杯中物是翠綺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滴血!若不是估計著客人還在,她都想撬開霜蘭的腦袋看看,那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這可是翠綺啊!
有錢有權都得不到的翠綺!
天知道她有多心痛!
“原來是皇姑給的!”雲子承恍然大悟,隨後又抿了口茶,才悠悠道:“也是,今年上供的翠綺總就三十斤,後宮嬪妃和功臣們分一分,每人也就得幾兩,獨皇姑一人得了一斤六兩。”
他的寶安皇姑可真寵小師妹啊!
沈姝莞爾,道:“我說爹爹今年怎麼沒給我送翠綺,原來他也隻得了幾兩!”
她爹爹是雲國最出名的大儒,亦是數一數二的風雅人,對於翠綺這樣的稀罕茶,也是極為寶貝的,即便愛女如命,一般也是不會將其轉增給自己的。
倒是大伯母,每每得了翠綺都會分她一些。
雲子承淺笑,接著又說起了彆的事。
他們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刻鐘,本就時常冷著張臉的雲子彥就將霜蘭她們給揮退了。
“你們且下去,我同子承有話要和你家小姐說!”
霜蘭她們望向了沈姝,見沈姝頷首,她們才行禮退下。
“不知二位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沈姝正了正神色。
她不覺得這二人會無緣無故來她這小院。
她與他們雖有師兄妹之名,平日裡卻並無走動。
要非說情分的話,也就她幼時在京都的那幾年,因為寧國公府和慎郡王府相鄰,而她又與雲子承年歲相似,倒是一同玩樂過一段時日。
至於雲子彥,那可是真的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物!
“我們是給師妹一些忠告……”雲子承淺笑,桃花眸中儘是溫柔。
可惜他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某個人煞風景的給打斷了。
“你同她扯這麼多做什麼?”雲子彥皺眉,一臉不悅。
說罷,他直接瞪著沈姝道:“彆自作聰明的過頭了!這世上的所有事都遠非你想的那般簡單!”
沈姝唇畔的笑意僵了僵,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勸告?亦或是鄙夷?
見沈姝神色不對勁,雲子承連忙打圓場道:“小師妹莫要多想!子彥他隻是……隻是想勸你行事莫要太過衝動罷了!無論何事,都該三思而行,越是計劃的縝密越好!”
沈姝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
今日的事,的確是她思慮不周,將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
“嗬……”雲子彥不屑地瞥了沈姝一眼,譏誚道:“小師妹可千萬不要誤會!我想表達的就是你所理解的那樣,可不是雲子承說的那樣!”
沈姝蹙眉,她同這位尊貴的三殿下並無什麼過節吧?
“愚不可及!自以為是!本皇子從未見過如此蠢的世家嫡女!”雲子彥薄唇輕啟,說出的話依舊很不客氣。
“子彥!”雲子承急忙喚道。
雖然他也覺得沈姝今日的事做得很是不理智,可也沒到愚不可及的地步啊!
子彥又何必字字帶刺呢?
小師妹畢竟年歲尚小,又一直被沈闌溪等人捧在手心嬌養著,何曾學過什麼陰謀算計?
雖然雲子承出言阻止,雲子彥卻依舊沒停下對沈姝的譏諷。
“算計旁人之前請先多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捉不到狐狸還惹得一身騷!”雲子彥的俊臉上難得的不再是毫無表情,可他的神色卻刻薄極了,活像是眼前人是他的仇敵一般。
沈姝:“……”深呼吸,不和這種人一般計較!
雲子承:“……”目瞪口呆,他從沒想過雲子彥會對一個女子極儘刻薄之言。
“沈夫子不僅僅才華橫溢,更精通於兵法計謀,你若是得閒了,就讓夫子好好給你教教何為計謀!彆再對付一個人是用那種蹩腳到能將自己套進去的蠢法子了!”
沈姝愕然,是誰說的三皇子寡言少語的?
她怎麼覺得此人懟起人來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