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連點頭稱是,現如今也隻能祈求老天爺保佑寶安長公主平安無事了。
他們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滿臉疲憊的太醫院原判同麵沉如墨的寧國公才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
隻瞧著他們二人的神色,沈姝等人的心裡就“咯噔”一下。
“大伯母怎麼樣了?”略微遲疑了下,沈姝緊緊攥著手裡的帕子問。
無論如何,他們總該知道寶安長公主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回稟三皇子妃,長公主的箭傷正中心口,怕是……怕是凶多吉少。”太醫院原判擦著額頭上的汗道。
沈姝的心頓時一沉,太醫院院判的醫術乃是雲國最好的了。
他能如此說,那就證明她大伯母的確是性命垂危了。
“你個庸醫!你再胡說?”沈柏暴怒,直接揪住了院判的衣領。
他那雙清潤的眸子此刻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看著極為滲人。
寧國公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瞪著沈柏道:“你的詩書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你如此為難院判一番就能救好你母親了嗎?”
說著,他的目光就變得嚴厲起來了。
沈氏一族到底是書香大家,寧國公做不出那等遷怒於人的事,也不容許自己予以厚望的兒子這樣做。
被他這麼一斥責,原本情緒激動的沈柏也恢複了理智,他連忙鬆開院判,賠禮道:“是我魯莽了!還請院判不要介懷!”
見狀,好不容易才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院判連忙還禮道:“世子言重了!的確是下官無能。”
雖然心裡很憋屈,很想罵沈柏一頓,可以想到沈柏是寧國公府的世子,太醫院院判隻得將這口氣吞下。
這可是未來的寧國公啊!
他可得罪不起。
“父親……您打算如何?”沈柏忍著內心的悲傷問。
他母親已經成這樣了,他總不能什麼都不乾就這麼呆在這吧?
無論是遍尋名醫或者是追查凶手,他總該去為他的母親做些什麼。
見他雖然神情哀拗,目光卻清明了,寧國公眸中的不滿才退卻。
臨危不亂,這才是沈氏一族未來家主該有的模樣。
“院判已經用了猛藥才替你母親續命,現下,就隻能抓緊時間尋找名醫了。”寧國公沉吟道。
這院判雖然沒有將寶安長公主治愈的本事,可他手上卻有祖傳的九魄還魂丹。
這丹藥,足以保證寶安長公主在三個月內不咽氣了。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尋找當世名醫了。
若是三個月後,以皇室和沈氏之力還沒能找到能醫治寶安長公主的大夫,那麼他也就隻能認命了。
沈柏頷首,道:“兒子這就去張貼告示!”
寧國公點頭,隨後,沈柏就快步離去了。
“大伯父,我想進去看看大伯母。”沈姝忍著眼淚道。
她既然已經來了,那她怎麼也該進去見見她大伯母。
寧國公撫了撫額角不斷跳動的青筋,道:“去吧!你們都進去陪陪她吧!”
他還有事要去做,也就隻能讓這些孩子們先陪著阿靈了。
沈姝頷首,接著就與洛擰、沈婧一起往屋子裡走。
沈婉和這府裡其他的庶出們都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阿靈不喜歡吵鬨,你們都回到各自的院子裡去吧!”寧國公適時道。
他知道,寶安長公主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群庶出,所以,他也就不讓他們進去惹其厭煩了。
沈婉一怔,她怎麼突然有了一種她這便宜爹其實也很關心寶安長公主的感覺?
雖然心生疑慮,她卻不敢違背寧國公的命令,隻得同其餘的庶出們一起道:“是!”
……
沈姝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
“三皇子妃、少夫人、六小姐,這屋子裡血腥味重,你們怕是聞不得,還是先出去吧!”寶安長公主的大嬤嬤哽咽道。
她生怕寶安長公主現在的模樣會嚇到這三個小姑娘。
“嬤嬤說得哪裡話,哪有什麼聞不得的!大伯母那麼疼我,現在她重傷,我總該陪陪她的。”沈姝含淚道。
透過簾子,她已經看到了榻上的寶安長公主。
隻見那錦被和褥子上都是鮮紅的血,寶安長公主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那嘴唇都泛著青紫。
聽她這麼一說,那嬤嬤一個沒忍住就直接哭了出來。
她自幼就跟在寶安長公主身邊伺候,名為主仆,實為姐妹。
此番寶安長公主重傷,她內心的悲傷不亞於沈柏他們。
“嬤嬤莫哭了!母親一定會好起來的!”洛凝用力地握住了嬤嬤的手,撫慰道。
她話說得堅定,可她的眼圈早就紅了,若非她心性堅強,隻怕此刻已經同那嬤嬤抱頭痛哭起來了。
“少夫人說得是!長公主一定會好起來的!”那嬤嬤強將淚意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