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那寧國公府的小廝不是恰好遇見他,而是他遠遠地瞧見那小廝,見其眼熟,這才問了問。
聽聞寶安長公主重傷,他就猜到沈姝要回寧國公府,這才一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沈姝恍然。
她就說嘛,他怎麼會得知大伯母重傷,竟是這寧國公府的小廝告訴他的。
瞧她眉宇間依舊縈繞著一股子陰鬱之氣,雲子彥就放緩了聲音道:“阿姝,你莫要太憂心,有父皇的皇榜和沈氏一族的竭力尋找,一定能找到神醫的!皇姑會沒事的!”
沈姝勉力一笑,道:“我明白的。”
她心知雲子彥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麼說的。
這神醫,哪有那麼好找?
尤其是能醫治她大伯母的神醫,怕是舉世難求!
當然了,他們也隻能往好處想,期盼著奇跡發生。
“阿姝,你可知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二皇兄的府裡?”雲子彥淺笑道。
他不想看到沈姝這幅無精打采的模樣,故而刻意尋了她會有興趣的事來轉移話題。
“嗯?”沈姝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吸引過去了。
“沙曼蘿。”雲子彥薄唇輕啟,說出了三個字。
沈姝一怔,隨後就笑了出來。
“太醫們怕是束手無策吧?”
這花,乃是西域奇花,可不是那種遍地都有的東西。
在雲國,認識沙曼蘿的人很少,認識沙曼蘿的太醫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若是認不出那花,隻怕是醫術再高明,也奈何不得二皇子的癔症。
“是啊,這不,院判才出寧國公府便又被二皇子府的人拉走了。”雲子彥平靜道,淡漠的眸中閃著幾絲笑意。
他二皇兄想讓他死,那他就讓他二皇兄先瘋癲一段時間。
那沙曼蘿的花期快過了,即便是太醫們尋不出病因,待那花完全凋零,他二皇兄也會逐漸恢複的。
聞言,沈姝的眉頭蹙了蹙,有些擔憂道:“這院判倒是有幾分本事,若他看出了病因,那咱們這幾盆花可就浪費了!”
雖然沙曼蘿是她同自家哥哥手裡拿的,並沒有花費什麼銀錢,可她哥哥為了這花卻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若是不能物儘其用,就可惜了。
“無妨,不僅是他,那胡側妃同他們膝下的那個小郡主都得了癔症!他身強力壯好得快,他那唯一的女兒卻年紀尚小,怕是得個半年才能恢複。”雲子彥盯著手中的茶盞道。
他原本不想傷及那小郡主,奈何他二皇兄愛女成命,那沙曼蘿生得美豔絕倫,那小郡主看見了就吵鬨著要,他二皇兄就特意送了一盆給那小郡主。
若非如此,三盆沙曼蘿在一起的話,隻怕他二皇兄早就瘋癲了!
聞言,沈姝眉眼中的憂色不減反增。
這……大人間的事又何必將個孩子牽扯進來?
無論胡側妃和二皇子為人如何,這小郡主終究是無辜的。
她雖然沒有開口,雲子彥卻看懂了她的糾結。
他抿了口茶,緩緩道:“你不必自責內疚,那花隻是會讓人平白生出幻覺來,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損傷。”
沈姝頷首,眸中的愧疚並未減少多少。
見狀,雲子彥無奈地歎了口氣。
“阿姝,皇家……沒有孩子,更沒有單純的孩子!那小郡主雖然才五歲,可她手上已經沾染上幾條人命了!”
他本不想讓這些肮臟的後宅陰私汙了沈姝的耳朵,可她此刻因著那小郡主無比自責,他也隻能將實情告訴她了。
“什麼?”沈姝驚呼出聲。
才五歲的孩子就手上沾染著幾條人命?
五歲……那不是一個孩子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嗎?
即便是皇家,比這小郡主還大幾歲的十公主也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啊!
“不然,你以為二皇兄姬妾眾多,為何隻有她一個子嗣?”雲子彥反問道。
他們兄弟們奪取儲君之位,這子嗣也是尤為重要的。
是以,哪怕對胡側妃寵愛有加,他二皇兄還是納了很多姬妾。
因著嫡子貴重,所以,他二皇兄那麼厭惡二皇子妃都同其圓房了。
二皇子妃也如他二皇兄所願有了身孕,隻是……那二皇子妃在腹中胎兒才三個月的時候就被當時才三歲的小郡主“無意間”給撞倒了。
除此之外,其他有過身孕的姬妾也紛紛在落胎前與這位尊貴的小郡主有過接觸。
沈姝瞪圓了眼,雲子彥柔聲將二皇子府裡的事都給她講了一遍。
聽罷,沈姝越發震驚了。
過了許久,她才消化了這些消息。
“好吧,既然如此,那小郡主也該吃些苦頭了!”她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