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怔,她總覺得眼前人並不簡單。
按理來說,像她用那種手段強行嫁進二皇子府的正妃,不說有多麼的淒慘,但終究是不應該執掌中饋的。
可從她的話來判斷,她分明是牢牢掌控著二皇子府的內務的。
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她不接話,二皇子妃也不說話,隻自顧自地輕輕吹著手裡的茶。
良久,沈姝才道:“二皇嫂心思縝密,非我這樣的愚笨之人可以猜測的,還請您明示!”
她方才認真想了想,無論二皇子妃為人如何,最起碼在這件事上的立場是與自己一樣的,倒也沒什麼堤防避諱的。
既然好奇,那就直接說出來唄。
“那花豔麗得過分,不似任何一種常見的花卉,那可不是胡側妃的人隨便就可以尋到的東西!放眼整個京都,也就寶安長公主酷愛收集各種奇花異草,而且……”
說至此,二皇子妃勾了勾唇,漾出一抹笑意。
“而且,二皇子在前不久曾命人尋了斷腸草送到三皇子府。”
“啪啪啪!”沈姝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
“二皇嫂果然聰慧啊!這都能被您想到!”沈姝真心地稱讚道。
寶安長公主能得到沙曼羅,而她又是寶安長公主最疼愛的侄女。
恰好二皇子曾給她的夫君投毒。
所以,這花十有八九會是出自他們府上。
抱著這種懷疑,二皇子妃隻需要順著那花的源頭一一追查,就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並非是雲子彥安排不到位,而是二皇子妃的心思縝密的令人害怕。
“我來,一時告訴你那花已經被我妥善處理了,二嘛,就是提醒你一下,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可以做的再乾淨些!比如……將經手的人都滅口了!”二皇子妃微笑道。
沈姝的瞳孔一縮,明明二皇子妃是個嬌美英氣的美人,可她現在瞧著她隻覺得遍體生寒。
她突然很慶幸二皇子妃並沒有與她為敵的意思,否則,她該頭疼不已了。
“沈氏阿姝,你我既然嫁入了皇家就彆再癡心妄想著自己的手還能乾淨了!你最好將你的爛好心收一收,否則,你注定會成為雲子彥的絆腳石!”二皇子妃語重心長道。
說罷,不等心情複雜的沈姝開口,她就起身了。
“我就不叨擾你了!”
沈姝愣愣地起身相送。
待二皇子妃都上了馬車離去,沈姝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
曆經了前世的事,如今的她絕對不再是一個爛好心的人了,可她還是無法做到漠視旁人的姓名。
她知道自己的手無法永遠乾淨,可她並不想沾染上無辜之人的鮮血。
像桂嬤嬤她們那種居心不良的人,她尚且能夠下令打殺了,可像是這次接手沙曼羅的人她卻無法狠下心去取其性命。
“皇子妃?”
“皇子妃?”
霜蘭蹙著眉頭連著喚了幾聲,沈姝才如夢初醒。
“嗯?怎麼了?”她疑惑地望著霜蘭。
“沒事,外麵風大,您還是早些回青硯院吧!”霜蘭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追問沈姝失神的原因。
沈姝頷首,隨後主仆幾人就回了青硯院。
不得不說,二皇子妃的到來以及她所說的話對沈姝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哪怕她已經走了幾個時辰了,沈姝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她就那麼拿了本書躺在軟塌上,就連雲子彥回了房都不知道。
雲子彥製止住了想要叫她的霜蘭和霜竹,徑直走到了她身旁,細細地盯著她看了半晌。
他甚至伸出手在沈姝的眼前晃了晃,可她還是毫無反應。
“阿姝?”他扯了扯她的衣袖。
“嗯?你怎麼回來了?”沈姝猛地一震,疑惑地問。
他不是有要事處理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雲子彥的眸中掠過一絲無奈,道:“你瞧瞧外麵,已經是月明星稀了!”
沈姝依言從小軒窗望出去,果見天色昏暗,月懸空中。
“都這麼晚了啊!”她低聲道。
“你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她抬眸聞。
“已經好了,倒是您,怎麼二皇嫂來了一趟就成了這個樣子?”雲子彥輕刮了刮她的鼻子。
沈姝有些不自在地推開了他的手,皺著小臉,不滿地嘟囔道:“問話就問話,怎的還動手動腳的?”
她自以為聲若蚊蠅,哪曾想到雲子彥是練武之人,端得是耳聰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