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現在本就有些六神無主,再被太後這麼一訓斥,她竟是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司徒貴妃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了,她連忙起身行禮道:“太後恕罪!楊氏固然囂張跋扈了些,可她沒有當眾殘害皇家子孫的膽子啊!這其間,肯定是有誤會在的!”
雖說她現在恨不得將楊氏這個蠢貨吊起來打一頓,可這到底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
不僅如此,她還得趕緊幫楊氏開脫。
否則,這謀害天家子孫的罪名一旦落實,莫說楊氏要完蛋,就是她和她兒子也會受到牽連。
她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這麼一說,跑到一旁同四皇子喝酒的六皇子也反應過來了。
他也連忙躬身道:“還請皇祖母、父皇明鑒啊!楊氏雖然任性,可她心腸不壞啊!她做不出這等殘害孕婦的事!”
說著,他就感覺到了幾道冷颼颼的視線,不僅有些緊張。
“明鑒?嗬,你們母子是將哀家當瞎子嗎?她沒有殘害天家子孫的惡毒心腸和膽量?莫不是哀家將她推到七皇子妃身上的?”太後冷笑連連。
她知這母子兩會幫著六皇子妃開脫,可她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借口來搪塞她!
聽著太後的話,司徒貴妃和六皇子原發惶恐了。
怎麼說呢,楊氏這蠢貨摔倒在人家七皇子妃身上是都是不變的事實,他們著實不好開脫啊!
略想了想,司徒貴妃就道:“太後恕罪!妾身斷然沒有那個意思!定是楊氏這蠢婦沒有站穩,這才不小心摔到七皇子妃身上的!”
太後依舊冷笑,不再看他們母子兩個,隻冷冷地瞪著茫然無措的六皇子妃。
“楊氏,你可知罪?”
她這麼一問,司徒貴妃和六皇子的眸中同時湧現了一絲絲絕望。
他們的心瞬間躥到了嗓子眼,隻盼著那蠢貨能突然聰明一回。
這話可不能接啊!
隻要她回一句“知罪”,那這謀害天家子孫的罪名可就算是落實了啊!、
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他們母子兩的祈禱,那渾身癱軟的六皇子妃竟是顫抖著站了起來,恭敬地行了大禮,才一字一頓道:“孫媳婦一個不慎衝撞到了懷著身孕的七弟妹,犯下了大錯,還請皇祖母責罰!”
司徒貴妃和六皇子瞬間舒了一口氣,太後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了。
本以為這是個蠢笨的,卻不想也是有著幾分小聰明。
“哼,你以為哀家會信你的鬼話?怎麼這麼大的長樂殿就隻有你摔倒了呢?”太後沒好氣道。
若說是巧合,也有點兒太巧了。
她總覺得這事是有人刻意謀劃的。
楊氏又畢恭畢敬地磕了幾個頭,才道:“孫媳婦真的隻是一時不慎,並沒有謀害七弟妹和她腹中胎兒的意思!還請皇祖母明鑒!”
她雖然不那麼聰明也知道謀害天家血脈是要連累族人的重罪,在司徒貴妃和六皇子同太後周旋的時候她就打定了主意不認這個罪名。
見她怎麼也不肯改口,太後也隻是冷哼一聲彆過了頭。
說到底,作為雲國的太後,她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逼供。
這楊氏現在擺明了一副抵死不認的模樣,就是她再怎麼威壓,也問不出什麼來。
因著太後已經率先出言了,冷著臉的昭德帝同沈皇貴妃就沒有說話,隻由著六皇子妃以及司徒貴妃母子兩個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直到慌忙趕來的太醫們都到了,太後依舊沒有出身讓那幾個行禮的起身。
六皇子妃是跪著的,雖然膝蓋已經開始疼了,卻到底要比福身行禮的司徒貴妃的狀態要好一些。
因著是向太後行禮,司徒貴妃這福身禮行得尤其標準,那腿就像是紮馬步一樣曲著。
這才一會會的功夫,司徒貴妃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不僅額頭上不停冒汗,整個身子都在戰栗。
以往對司徒貴妃還頗為恩寵的昭德帝隻皺了皺眉頭就將目光挪到了彆處。
隨著幾個太醫把脈都麵露難色,太後和這殿內的人的神色也越來越冷峻了。
這殿內的氛圍較之前更加壓抑寒冷了,就連天真無邪的十公主都察覺到了這殿內的不同尋常。
“表姐,這是怎麼了呀?怎麼大家的臉色都這麼難看?”十公主低聲問向麵色緊繃的沈姝。
“你七皇嫂肚子裡有孩子了,然後你六皇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肚子,所以……現在請了太醫來診斷。”沈姝儘量說得簡單易懂。
十公主點點頭,隨後就道:“那七皇嫂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很危險吧!七皇嫂可真可憐!”
沈姝淺笑著摸了摸十公主的頭,溫聲道:“是啊!現在就希望你七皇嫂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呢!”
十公主連連點頭,隨後就乖乖坐在沈姝身旁,靜等著太醫說話。
約莫過了兩刻鐘,太醫們才稟告道:“七皇子妃猛然被外力所撞,如今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