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吱呀!”一聲,正說得眉飛色舞的霜竹立即怔住了,一臉驚恐地望著沈婉。
因著那泡茶的小丫鬟,她現在格外怕沈婉,她的身子都有點輕顫。
在她滿心以為沈婉會怒不可竭地斥責打罵她的時候,沈婉卻隻輕笑了一下就領著她方才帶來的兩個丫鬟一起離開了。
等沈婉主仆走遠了,霜竹才擦了擦額角的汗,顫顫巍巍道:“我怎麼覺得二小姐那一笑那麼滲人呢?”
她是真的被沈婉給嚇到了。
霜蘭瞧見她這副慫樣是真的又氣又笑,沒好氣道:“你倒是繼續將主子的話當成耳邊風啊?嗯?現在知道怕了?方才說的時候你可得意了!”
霜竹吞了口口水,頗為委屈道:“我沒想到二小姐會這麼快出來嘛!”
霜蘭嗤笑,好心規勸道:“莫在人後說是非!這次的事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你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霜竹連連點頭。
見她是真的聽進去了,霜蘭才又緩緩道:“你且放心,隻要你一日是咱小姐的心腹,那二小姐就是再如何火大也不敢動你!”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霜竹還是與沈姝情同姐妹的大丫鬟呢?
那沈二小姐可不是蠢人,她是不會做出得罪死身為三皇子妃的沈姝的事的!
聞言,一直懸著心的霜竹才放心了下來。
她細細一想,確實像霜蘭分析的那樣,她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就徹底放下了。
……
翌日,昭德二十三年的正月十八,寧國公府的老國公夫人大壽,整個寧國公府張燈結彩,來往地賓客絡繹不絕。
因著沈老夫人的五孫女沈氏阿姝嫁給了三殿下為正妃,今年的壽宴上多了許多皇室宗親。
彆說往年裡就來的王爺王妃了,就連淑儀長公主和諸位皇子皇子妃都親自到場了。
宮裡的太後和昭德帝同往年一樣賞賜了不少東西,且賞賜的珍寶之多為曆年之最。
因著這般,中眾人都道這嫁入天家的沈氏阿姝是極得皇家喜歡的。
是以,各個官員和世家們都將原本備好的壽禮又加重了幾成。
待一場賓主皆歡的大宴結束之後,眾人便同往年一樣在寧國公府賞梅聊天了。
身為寧國公夫人的寶安長公主因著傷重未愈,就沒有出席老夫人的壽宴。
故而,眾女眷都擁簇著老夫人和寧國公世子夫人以及沈夫人母女一起走的。
待到了暖閣,老夫人就讓女眷們像往年一樣隨便在府裡轉轉了。
雖然她老人家這麼說了,可那些個皇子妃王妃和貴婦們卻少有人離開,大多圍繞在老壽星和沈夫人身邊敘話。
因著寶安長公主早就放出了給沈婧擇婿的消息,加之沈婧去年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繡工和琵琶在這京都的貴女圈揚了名,倒是有不少王妃和世家夫人們旁敲側擊地問著沈婧的情況。
老夫人何等油滑事故,她也不明著和誰定下,隻暗暗問著對方家裡公子的情況,這讓一旁的沈婧羞得無以複加。
她輕輕地扯了扯沈姝的衣袖,溫聲道:“五姐姐,我們……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沈姝淺笑,她知道沈婧臉皮子薄,在這暖閣會不自在,就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她就推掉了一旁想同她攀談的幾位王妃,直接帶著沈婧往外走。
她們還沒走幾步,沈亭和沈婉也起身跟了上去。
沈婧的眉頭皺了皺,小聲埋怨道:“我不過想同五姐姐說幾句話,二姐姐怎麼就跟了過來?”
沈姝莞爾,安撫道:“無妨,她愛跟就跟吧!索性外麵冷,她那般愛嬌,怕是受不得。”
沈婧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繼續往外走了。
她們才出暖閣,雖然跟在身後的丫鬟們早就將狐裘給她們披上了,可她們一迎見那冷風,還是忍不住瑟縮了幾下。
沈亭搓著手,嘟囔道:“這寒風吹在臉上怎得就如同一柄匕首在臉上刮一樣?”
沈婧輕笑,她覺著沈亭這比喻很是貼切。
因著並不厭惡沈亭,她就揶揄道:“七妹妹說得極是!你若是在父親考你學問的時候能如此才思敏捷,想來會少收許多責罰了!”
聞言,沈亭的臉立即垮了下來。
她跺著腳嗔道:“六姐姐怎麼能這麼拿阿亭取笑!你明明知道我最怕父親考我學問了!”
說完,她突然壞壞一笑,在沈婧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撲過去撓她癢癢去了。
“啊!阿亭你使詐!”沈婧一邊躲一邊喊。
她躲得快,沈亭的動作更快,很快,她就被沈亭撓得笑個不停。
沈姝略搖了搖頭,就笑著看她們兩個打鬨了。
瞧著她們兩個玩鬨的模樣,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前世也曾這般沒心沒肺、無憂無慮地同洛凝她們打鬨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