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父皇原本還算平靜的後宮也就亂起來了。
沈皇貴妃必然要同司徒貴妃鬥個天昏地暗,再加上他皇祖母插手……
哈哈哈!這出大戲實在是太精彩了!
“唉……可惜咱們不能目睹這場好戲!”沈姝歎息道。
雲子彥無奈地白了她一眼道:“你是要看戲還是要命?”
這件事,除了苦主們,誰摻和誰倒黴!
他父皇被一眾苦主們煩得煩不勝煩還得壓著脾氣,此刻若是有不想乾的人再揪著這件事,那還不得成了他父皇的出氣筒?
想想他父皇的手段,他就是一陣惡寒。
沈姝無奈道:“當然是要命了!不然,我今日就隨大伯母進宮了!”
見她心裡明白,隻是嘴上有些不甘,雲子彥也就不再管她了。
……
禦書房,昭德帝獨自坐在上首,突然,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他正想罵罵奉茶的小太監出氣,就聽得小太監顫顫巍巍道:“陛下!寶安長公主和寧國公府的老夫人求見!”
聞言,昭德帝的心裡就“咯噔”一下。
他可才將哭訴自家孫女要懸梁自儘的楊閣老打發走啊!
連口熱乎茶都還沒喝上,怎麼寧國公府的人便又來了?
雖然滿心無奈,他還是道:“宣!”
若是隻要寧國公府的老夫人來也就罷了,他那重傷未愈的皇妹都來了,他能不見嗎?
而且,不僅要見,還得作出一副開心的模樣來見!
想著,昭德帝就不自覺地抬手按了按自己額角不斷跳動的青筋。
“臣婦(臣妹)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寶安長公主在丫鬟的攙扶下行了大禮。
昭德帝一抬頭,就看見了麵容憔悴蒼白地沒個人樣的寶安長公主,他的心頓時一揪,下意識道:“阿靈這是怎麼了?怎得這般……這般沒有生氣?”
說真的,咋一看到這樣的寶安長公主,昭德帝還真的被驚到了。
寶安長公主勉力一笑,氣若遊絲道:“謝……謝……謝皇兄……關懷,臣妹……臣妹這傷……難愈……嘶……”
說著,寶安長公主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昭德帝大驚,連忙道:“賜座!快扶阿靈坐下!”
無論他是否對寶安長公主懷揣著算計之心,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
見到她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他還是很心疼的。
寶安長公主再次努力地張嘴,試圖謝恩,昭德帝連忙道:“你身子重要!快坐著!不必跟皇兄如此客氣!”
這樣,寶安長公主才艱難地點了點頭,而後由著宮人們攙扶她坐下。
她都坐下了,沈老夫人還跪在地上。
昭德帝瞧著自家妹妹坐好了,這才將目光挪到沈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也快快請起!”他連忙道。
這老夫人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一品誥命夫人了。
更何況,她還是重臣遺孀,且年歲大了。
若是讓她一直跪著,指不定那些禦史又要彈劾他這個君王不體恤臣子了!
“臣婦謝陛下隆恩!隻是……臣婦不能起!臣婦今日攜兒媳入宮就是為了向陛下為我家那不爭氣的丫頭討個準話!”老夫人抹著眼淚道。
昭德帝:“……”
方才楊閣老痛哭流涕地要為楊雅雯討個公道,現在沈老夫人又要為沈婉討個公道。
他到底該給誰公道呢?
嗬,給楊閣老公道,那就是逼著沈家的那丫頭去死。
給沈家公道,那豈不是要讓皇家蒙羞?
正妃之位隻有一個,且楊雅雯乃是他禦口親啟賜給老六的發妻。
他總不能再將那楊氏降妻為妾吧?
這雲國有史以來都還沒有過這種荒唐事呢!
眼瞅著昭德帝一臉為難且不說話,老夫人哭得更賣力了,就連一旁的寶安長公主也掙紮著要站起來。
嚇得昭德帝連連道:“阿靈!你莫動!皇兄會秉公處理的!”
得到了保障,寶安長公主才含淚點了點頭。
但老夫人依舊嚎啕大哭。
“沈老夫人,朕會給您一個滿意答複的!您快快請起!”昭德帝忍著心中的怒火道。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
可眼前這兩個哭起來,他是真的束手無策……
想他十九歲就登基為帝,大半輩子都過來了,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越想,他心中對六皇子的不滿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