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淒然一笑,道:“多謝三弟妹關心!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就踉蹌著往外走了。
大皇子妃都離開很久了,沈姝還望著虛空發呆。
她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偶然還是她兄長和子彥刻意而為了。
畢竟,昨天一向和他們沒有什麼交集的大皇子突然找了子彥。
……
傍晚,天色已經昏暗不明了,雲子彥才回府。
一聽到大皇子妃今日曾來府裡哭鬨,他就連忙問沈姝的下落。
“阿姝現在在哪?”
“回稟殿下,皇子妃自大皇子妃離開之後就獨自一人坐在會客廳了。”仆從恭敬道。
雲子彥輕歎,到底還是讓她也受到了影響,是他思慮不周。
心裡想著,他就點頭道:“嗯。”
而後,他就快步去了會客廳。
他到的時候,發現會客廳裡連燭火都沒有點。
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來人,掌燈!”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熟悉卻暗啞的聲音道:“不用了,我不想點燈。”
雲子彥的眉頭又是一皺,但他並沒有再喊人,他抹黑走到了上首,在沈姝的身旁坐下了。
“阿姝,你還好嗎?”他擔憂道。
沈姝輕笑,道:“我很好,我有什麼不好呢?”
雲子彥:“……”
他信她個鬼哦!
她若是好,又怎麼會這麼同他說話?
“我隻問你一句,是不是你們算計的戶部尚書?”
問罷,她的手指就不自覺地曲了曲。
“是。”雲子彥想也不想道。
他原本就不打算瞞她。
她是要與他並肩而立的妻,固然再黑暗,也是要讓她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沈姝輕笑,眸中儘是譏諷。
原來,她那不染纖塵的兄長算計起人來也是如此心狠手辣啊!
雲子彥的眉頭一跳,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連忙補充道:“雖然我們的確動用了些手段,但我真的隻是將張尚書這些年做過的事都整理成冊,交給了禦史台的各位禦史!”
聽完他這急切地解釋,沈姝緊繃的心才放鬆了些。
“禦史們怕不是我兄長使計才這麼賣命的吧?”沈姝譏誚道。
那群禦史,說是誰都敢懟,可他們卻也不會盲目地去得罪一個有皇子的貴妃。
畢竟,枕頭風吹一吹,或者未來大皇子得了皇位,那他們的日子可就相當不好過了。
雖說皇帝們為了名聲一般是不會殺禦史的,可殺不得並不代表他們拿禦史們沒有辦法。
更何況,那惡貫滿盈的戶部尚書這麼多年都沒有禦史彈劾,如今倒是一個個的都去了,這怎麼也不尋常。
雲子彥麵色一僵,再次如實道:“是,是大舅哥設計了這群禦史。”
沈姝頷首,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就去對付戶部尚書的,你且說說你是為了什麼才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說實話,她雖然心疼大皇子妃,也愧疚於自己的兄長和夫君算計了那戶部尚書,可她卻並不覺得雲子彥是惡人。
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對人下死手的人。
“我昏迷那段時間的殺手大多都是大皇兄的人,不僅如此,我們除夕夜喝的茶裡,也是張貴妃動了手腳的。”他眯著眸子道。
幸好,那茶隻對身懷蠱毒的人有用,否則,他怕是會忍不住在那時就將茶裡有料的事情鬨出來!
沈姝一愣,茶有問題?
怨不得他那一日一直給她剝果子吃,完全不讓她喝茶。
“好!那就沒事了!”沈姝釋然一笑。
既然張貴妃母子害人在前,且那戶部尚書的惡行本就罄竹難書,那她也就沒必要再覺得愧對於大皇子妃了。
見她釋然了,一直揪著心的雲子彥也才放鬆了些。
“掌燈!”雲子彥再次道。
這次,沈姝沒有再阻攔了。
很快,燭火就全部被點燃了,整個大廳都亮堂了起來。
“你還沒用飯吧?是在這裡吃還是回青硯院?”雲子彥溫聲問道。
“就在這吧!”沈姝含笑道。
待用完了飯,他們二人就攜手回青硯院了。
“阿姝,你其實不必憐惜大皇嫂。你想想,她父親沒了,她就這麼傷心,那麼,那麼多的人都因著她爹而鬨得家破人亡,那些人就不可憐了嗎?”雲子彥笑著寬慰道。
他知道,沈姝的心裡始終還是覺得愧對大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