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蹙眉,寒州瘟疫……
前世,的確沒有這麼一檔子事。
眼瞧著沈姝變了臉色,沈婉才又笑道:“既然已經有很多事都同前世不同了,那你又憑什麼如此自信?”
“嗬,雲子彥是厲害,可他現在不是在寒州嗎?若是他有個好歹……嘖嘖嘖……”
沈婉不懷好意地望著沈姝的肚子,才繼續道:“難不成你還有本事為這麼一個遺腹子證一個皇位不成?”
沈姝在聽到“遺腹子”三個字時就麵色大變,沈婉話音剛落,她就直接甩了沈婉一巴掌。
“啪!”
“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她惡狠狠地瞪著沈婉。
她的夫君乃是天命所歸的人,他怎麼可能因著一場瘟疫就沒了?
至於她腹中的孩兒,那是他們夫妻兩個的珍寶,又怎麼會成為“遺腹子”呢?
“嗬,我胡說八道?寒州如今情況如何,你心裡沒數嗎?”沈婉捂著臉,越發惡毒道。
寒州如今要糧沒糧,要藥沒藥,昭德帝也絲毫沒有再遣人去支援的意思。
他雲子彥就是再如何逆天,也不能憑空變出糧食和解決瘟疫的方子吧?
據六皇子母子所言,那寒州如今每日都有數百人因瘟疫而亡。
那寒州主城的南邊,每日焚燒因瘟疫而亡的百姓屍體的黑煙就沒有斷過。
再這麼下去,寒州遲早會成為一座死城的。
沈姝的眉頭蹙得越發深了,燦然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痛苦。
的確,寒州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若非她想儘辦法送過去的糧食以及青州的糧食,隻怕是寒州每日死的就不僅僅是數百人了。
糧食和藥材短缺,她同沈氏一族尚且有辦法幫雲子彥,可那能遏製住瘟疫的藥方,他們卻毫無辦法。
就算是糧食藥物都充足,隻要一日尋不出方子,那寒州就有無數人慘死於疫情之下。
終有一日,雲子彥他們這些長期留守在寒州的人也會感染上瘟疫。
“所以,你還要自欺欺人嗎?”沈婉得意笑道。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眼前人如此頹敗了。
嗬,思及前世,沈姝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那感覺可真是倍兒爽啊!
前世,她不過是白氏女,她都能將沈姝踩在腳下,這一世,她可是寧國公府的嫡女,同沈姝一樣的青州沈氏嫡係嫡女,她必然也能將沈姝踩在腳底!
想著,沈婉麵上的笑容就越發大了。
“那我就祝二姐姐心想事成了!”沈姝突然一反常態,笑容可掬道。
“什麼?”沈婉下意識地眯起了眸子,警惕地望向沈姝。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覺得沈姝會真心地祝願她。
“希望二姐姐能順利扶持六皇子奪取儲君之位,希望二姐姐能成為這雲國首個不能孕育皇子皇女的皇後呢!”沈姝巧笑嫣然,眸中儘是譏諷。
沈婉倒是想得美!
莫說司徒貴妃厭惡她了,就是司徒貴妃現在沒有這麼反感她,在得知她其實沒有生育能力之後,都不會讓沈婉繼續穩坐六皇子妃的位子了!
更何況六皇子有朝一日登基為帝呢?
若是六皇子登基,那麼,沈婉很大可能性會被成為太後的司徒貴妃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
“你!你惡毒!”沈婉雙眸猩紅,惡狠狠地瞪著沈姝。
若是細細觀察,還能發現她眸中暗藏的驚慌失措。
顯然,她已經想到沈姝所預料到的一切了。
是的,她沒有生育能力,隻這一條,她就注定無法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了!
“我惡毒?難不成是我在那冰天雪地之時將二姐姐推、進湖裡去的?”沈姝淺笑著反問。
聞言,沈婉的氣勢頓時弱下來了,但她還是不甘地狡辯道:“若非寶安長公主一心想毀掉我的前途,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
是的,都是寶安長公主那個賤人同那個死老太婆逼她的!
若是她們肯為她尋覓一門好親事,自己又何必故意跌落在冰湖中呢?
若非跌落冰湖,就不會有什麼寒氣侵體、不能生育的事了!
想著,她的眸子就越發紅了,心中的恨意和怨憤也更深了。
“得了!你彆給自個兒尋借口了!”沈姝頗有些無奈道。
她就不懂了,這世上怎麼會有沈婉這種人?
遇見事情從來都不會反思,隻會一味地責怪旁人。
她現在怨寶安長公主當初不肯為她覓一門好親事,那她可曾想到自己對人家寶安長公主做過多麼過分的事?
一介庶出之女,竟然妄圖逼迫身份尊貴的嫡母認她為嫡女,這不是將寶安長公主的尊嚴放在地上隨意踐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