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這麼一沉思,就讓七皇子夫婦鬆了口氣,同時,慕容珂等人的心又提了起來。
慕容珂掙紮著站起來,虛弱道:“皇祖母,孫媳也很想去相信七弟妹,可是……孫媳無法忘記她推我時那凶狠的模樣!”
說著,她便又怯生生地瞄了七皇子妃一眼。
在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她又迅速收回了視線,一副怕極了七皇子妃的模樣。
太後的眉頭又緊了緊,看來,這慕容珂是不打算輕易就放過七皇子妃啊!
“皇祖母,阿珂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若非當真被七弟妹傷……嚇慘了,她是不會這樣不依不饒的!”沈姝紅著眼圈道。
她這麼一開口,原本有些遲疑的太後瞬間就偏向慕容珂了。
畢竟,在這裡的人,與她接觸最多,最有感情的就是沈姝了。
沈姝的人品她是信得過的。
“許月,哀家真的不想責罰你,可你恩將仇報毀了你四皇嫂的整個胳膊,簡直是罪大惡極,哀家不能、也不想包庇你!”太後有些失望地望著七皇子妃。
“許氏不睦妯娌,惡意傷人,實屬可惡。不堪為人母!但念及瑞霖年歲尚小,哀家也不好將你這個生母給打殺了,你就去國寺清修三年,好好在佛前反思反思吧!”
聞言,慕容珂的眉頭立即皺成了一團。
顯然,她對於太後這個懲罰力度很不滿。
這也太輕鬆了吧?
嗬,說是清修,國寺的人還不得好好供著許月?
“皇祖母……”沈姝才開口,就被太後給打斷了。
“阿姝,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是人就會犯錯,瑞霖尚小,且放許氏一馬吧!”
她方才細細想了一番,現在當真不是重罰許氏的好時機。
許氏在皇親宗室中本就聲名不現,處處被人譏諷嘲笑。
若是再被她狠狠責罰,隻怕是許氏因著雲瑞霖的降生才好轉了些許的處境又會恢複到從前了。
這皇家的人,最是會見風使舵,一旦許氏真的倒了,那雲瑞霖的處境也會變得很艱難。
無論許氏如何,那孩子到底是在她的照顧下出生的,她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傷及他。
眼瞧著太後鐵了心要護著許月,沈姝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她焦急道:“可是……”
“阿姝,你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就體諒體諒些瑞霖吧!”太後幽然長歎道。
沈姝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夢諾和慕容珂給拉住了。
“孫媳明白皇祖母的苦心了,就按著皇祖母的處置來吧!”慕容珂強打起精神道。
雖然她也對這個處理結果很不滿,可她也不想沈姝為了她而得罪太後。
見當事人都鬆口了,太後懸著的心也定了幾分,她頗為欣慰。
因瞧著慕容珂如今憔悴虛弱,與曾經那個鮮活的四皇子妃截然不同,她就溫聲撫慰道:“好孩子!你好好將養身子,你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
提及孩子,慕容珂麵上的假笑頓時僵了僵。
她的孩子因著許月這個惡毒的女人失去了來這個世上的機會,她卻拿許月這個賤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哪怕是她拿命相博,也不過換來太後對許月這麼一個不痛不癢的責罰。
她還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啊!
見狀,太後越發認定慕容珂是在為那個無緣的孩子神傷了,她繼續道:“這凡事講究個緣分,尤其是父母和孩子之間。孩子沒了,隻是說明你們之間的緣分還不夠深,你無需一直自責難受!”
說著,太後的目光就變得越發悠遠了,似乎是透過虛空看到了許多人和事一般。
頓了頓,她才補充道:“一生很長,你還有那麼多的時光呢,可不能一直被這件事困著!”
慕容珂心下苦澀,麵上卻隻能勉力一笑,道:“多謝皇祖母開導!”
“哀家曉得你心裡難過,可你不能因著這麼一件痛苦的事就一直自怨自艾啊!隻要看開些,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太後望著虛空道。
她這一生經曆了那麼多苦痛和磨難,如今不也一一跨過來了?
“是,孫媳明白的。”慕容珂恭敬道。
太後點點頭,又轉而對許月道:“哀家此次對你已是網開一麵,若是你日後再敢做出什麼惡毒之事,那哀家就絕對不會再讓你逍遙法外了!”
說著,太後渾濁的眸子裡就浮現了幾分狠厲。
七皇子妃連連叩首謝恩,道:“孫媳謹遵皇祖母教誨!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同諸位妯娌們和睦相處!”
太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收回視線。
她淡淡道:“你去國寺了,這瑞霖也沒和穩妥的人照料,哀家想讓徐嬤嬤去照料瑞霖,你覺著怎麼樣?”
說是詢問,實則眾人都明白,太後這是已經決定好了。
徐嬤嬤是太後宮裡的老人了,能讓她去,這是絕了許月親自教養雲瑞霖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