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敏郡王世子又當如何處置?”沈皇貴妃詢問道。
雖然昭德帝早就說了讓她按照宮規處置,可敏郡王世子到底是宗室世子,又是被人算計的,她總不能直接將人家處死吧?
昭德帝連二皇子參與了此事都要壓下來,又如何會允許她按照宮規將敏郡王世子給處死了?
“他到底是被算計了!就革了他的爵,將他關入宗人府吧!”昭德帝按了按鬢角道。
縱然這是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可他也是自己嫡親的侄子,自己也不好真的要了他命。
就這麼意思著罰上一罰吧!
“臣妾知道了!”沈皇貴妃頷首,隨後又道:“臣妾打算讓胡側妃出家為尼。”
她思來想去,也隻有為胡側妃在京郊修個寺廟修行才是對其傷害最小的法子。
這樣,那些個人惡意揣測的流言蜚語就不會傳到她耳中,她也不會被宗室中的女眷們的譏諷逼瘋。
就算她強大到不在乎所有的流言蜚語,她怕是也不願意再同二皇子相處了……
無論二皇子的初心是什麼,胡側妃的確是被他們母子害成如今這幅模樣的。
“好!就按你想的去辦!”昭德帝想了想道。
“至於修建寺廟的錢,就由張貴……張氏的母家出吧!”他又補了一句。
“嗯!”沈皇貴妃毫無異議地應了。
“你先出去主持大局吧!朕……朕想在此歇一歇。”昭德帝疲憊道。
這一下子出了這麼大的一個亂子,他這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就算是沈皇貴妃沒有細說,他也明白今日這局是設給誰的。
他一直都明白張氏母子將子彥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們會將事情做的這麼絕!
子彥還在寒州呢,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要毀掉沈姝了。
且不說沈姝是子彥心愛的女子,又是青州沈氏的嫡女,隻憑著沈姝懷著身孕,他們就設下這樣的毒計就彰顯了他們母子倆的狠毒。
當真是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沈皇貴妃敏銳地察覺到了昭德帝的疲憊。她隻得柔聲道:“事已至此,陛下切莫再多想了!多思無益。”
說完,她就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往外走。
那隨著昭德帝進來的侍衛略略想了想,就將一旁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張貴妃往外去了。
沈姝也識趣地往外走了,隻是,她還沒有走幾步,就被昭德帝給叫住了。
“你留下!朕想同你說幾句話。”
沈姝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表現地極為平靜。
她恭順道:“是!兒媳遵命!”
隨後就往昭德帝身邊走了。
待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沈姝就格外緊張。
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同這位頗有手段的帝王相處,她已經緊張地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許是瞧見了她眸中的緊張和防備,昭德帝略有些無奈道:“朕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不必慌亂。”
“陛下請問,兒媳一定知無不言。”沈姝恭敬道。
話是這麼說,她心中的警惕和防備卻是半點都沒用削減。
昭德帝也明白她對自己頗有成見,也就不再多言了,隻淡淡道:“子彥……子彥現在可好?”
自從八皇子他們回京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收到寒州來的信件了。
雖然瘟疫已經除了,可一想到雲子彥還在寒州,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擔心。
雖然雲子彥從小就遠在青州,可那時同現在不一樣啊!
他在鴻儒書院時可是有青州沈氏庇佑的。
在寒州,他可是算得上孤立無援啊!
沈姝頓時瞪圓了眼睛,等等……她聽到了什麼?
昭德帝居然問子彥好不好?
不是他老人家大手一揮將子彥發配到寒州去的嗎?
雖然心中駭然,麵上,她還是平靜道:“兒媳也好久沒有收到殿下的消息了,他……大概是安好的!”
昭德帝點了點頭,完全沒有追究沈姝的敷衍。
又過了許久,他才笑問道:“你是不是怪朕沒有處罰你二皇兄?”
雖然沈姝掩飾得極好,但他還是瞧見了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憤然。
她同他母後、皇貴妃的想法是一致的,她們幾個人都覺得他是在偏袒老二。
“兒媳……兒媳惶恐!”沈姝心下一凜,連忙道。
見她如此,昭德帝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才轉身對沈姝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隨著年紀殲長,朕如今反倒是越發重視血脈親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