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他的母後落得了一個“畏罪自殺”的汙名。
他母後是那麼純粹而善良的人,卻至死都得背負著謀害皇家子嗣的惡臭名聲!
更是因此,連累了整個安國公一脈,使得百裡一族樹倒猢猻散。
若非還有著一個太後,隻怕是百裡一族早就被慕容家給取代了一流大世家的地位了!
“子彥,當年的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寶安長公主急切道。
子彥雖然聰慧,可他當年實在是太小了,如何能懂得後宮和前朝夾雜在一起的勢力衝突有多麼凶險尖銳?
聞言,雲子彥眸中的譏諷又濃了幾分。
“不說旁的,隻說我母後被冤枉時,我皇祖母都做了些什麼?”
他問的平靜,寶安長公主等人卻聽出了極重的怨憤。
沈姝瞧著他的神色,心裡就是一陣疼,她連忙將團團交給霜蘭。
而後,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子彥,我們不要再去想當年的事了,好不好?”
雲子彥垂眸,就瞧見了她水潤明眸中的積分哀求。
他的心頓時一熱,眸中的冰霜都散了幾分。
“阿姝,我其實也不想回想起當年的事。”他苦笑道。
隻要一提當年的事,他母後的慘狀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裡,經久不散,他的心裡,實在是難過得緊。
沈姝明顯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憤和苦澀,她轉而對寶安長公主道:“大伯母,我知道你是不想子彥心裡再對皇祖母有芥蒂,可是,你這般說也不能解決實質性的問題啊!”
而且,寶安長公主一直這麼說,還會勾起雲子彥心中不好的記憶來。
她實在是不願意瞧著向來冷峻、意氣風發的雲子彥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寶安長公主蹙眉,隨後歎息道:“罷了,當年的事也著實複雜,並非我的隻字片語就能解釋清楚的!就當我從未提起這個事吧!”
說到底,這是她母後同雲子彥之間的事,她也不能過多的插手。
他們祖孫兩個人的矛盾,就由他們兩個自己來解決吧!
畢竟,她對於當年宮中發生的事也不是十分清楚。
她隻是出於本能的相信她母後不會做出傷害百裡皇後和雲子彥的事。
“嗯!多謝大伯母!”沈姝真心地道謝。
寶安長公主笑著搖搖頭,嗔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倒是真真不假啊!你這,從前還抗拒著子彥,如今倒是全心全意為著他了!為了他,同我都生分了呢!”
話是這麼說,在瞧見沈姝對雲子彥滿滿的關切和嗬護之後,她這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他們小夫妻兩個和睦恩愛,對她以及其他的長輩們來說都是樂得一見的事。
“大伯母!您這話可就冤枉侄女了!”沈姝紅著臉道。
說真的,她方才也沒有想太多,隻是單純的不希望雲子彥再繼續沉浸在過往的痛苦回憶裡了。
“嗬,你彆聽母親瞎說!她昨日還說瞧見你同慧王殿下恩愛,她這心裡也十分關快呢!”洛凝含笑道。
這下,沈姝麵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了。
“我就知道,大伯母最是歡喜阿姝了!”
“嘖,這成了慧王妃之後,臉皮倒是越發厚了!”
“咳,都是大伯母教的好!”
“吆喝,你這是在說本宮臉皮厚?”寶安長公主挑眉。
“侄女可不敢!您多想了!”
“嘴上說著不敢,心裡卻不是這回事吧?”
“那是自然了!”洛凝眨著眼睛道。
沈姝佯裝生氣,直接懟道:“你們婆媳一心,我可說不過你們!我不和你們說了!”
說著,她還頗為傲嬌地抬了抬下巴。
見狀,寶安長公主以及雲子彥等人都被她給逗笑了。
眾人又說笑了幾句,就各自回府了。
……
四月初八,沈姝正在給團團換衣服的時候,霜竹匆匆地跑進了屋子。
“王妃,大事不好了!”
“嗯?”沈姝挑眉,手下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
“在北疆駐守的慎郡王世子歿了!棺木都已經抵達城門口了!”
說著,霜竹的眸子就紅了。
這慎郡王世子最是溫和,曾經在京都的街道上從驚馬的蹄子底下救下了她和沈姝主仆。
所以,她一直對慎郡王世子極有好感。
如今乍聞慎郡王世子歿了,她這眼淚就怎麼也忍不住。
這麼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沈姝的手一抖,手上的外裳直接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