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嗬,你永遠都有苦衷,錯的永遠都是旁人!”太後嘲諷道。
她這兒子,永遠都不會承認他自己的過錯,他隻會不停地為他自己尋找借口。
他先是打算將司徒夜蓉賜婚給八皇子,將那個小紈絝也給拖儘這奪儲的泥沼當中來。
在被她將計劃打破之後,他就又將主意打到了子彥身上。
嗬,除了用聯姻這種低級手段,他還能不能想想彆的辦法?
哪怕是他肯給遠走北疆的雲子承一些實質性的幫助,司徒一家也就不至於過得這般滋潤了!
亦或是,借支援之名,派洛氏的鐵騎去北疆壓一壓司徒家的囂張氣焰,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麵了。
“母後,兒臣……兒臣真的很難啊!”昭德帝的眸子濕潤了幾分,滿臉苦澀。
他這皇位,坐的真的是,沒有一日是安寧的!
若是他早就知道得到皇位之後會是這樣的局麵,那麼,他也就不會那般堅定不移地來搶這個皇位了。
雖然他嘴上還在試圖挽回太後的心,但他心裡麵很清楚,他同他的母後,是真的回不去了。
不僅是同他母後之間再無回轉的可能性了,他同他的皇妹,他的兒子,他的兒媳,都再也無法真心以待了。
他們會警惕他、敬畏他、防備他,並……恨著他。
他現在,是真的將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你彆同哀家說這些了,哀家並不想聽!”太後皺著眉頭,極為厭惡地瞪了昭德帝一眼。
“哀家同你之間的母子情分,就此斷了吧!若是子彥……子彥再有個三長兩短,哀家也不活了!”
“母後!您……您這是要逼死兒臣啊!”昭德帝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意。
若是他母後真的自裁了,他將會為天下所有人所不恥,在史書上留下一個不孝的惡名。
“嗬,哀家就是要讓你身敗名裂!你不是最重視你的權勢嗎?那你就帶著你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孤獨終老吧!”太後刻意惡毒地戳著昭德帝的痛點。
知子莫若母,她算是這世上最了解昭德帝的人了。
他的痛楚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果不其然,在聽了她的話之後,昭德帝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太後,無聲地落著類,神色淒然到了極點。
太後的眸中閃過了一絲不忍,可是在餘光掃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雲子彥時,她那一絲不忍就完全被仇恨給吞沒了。
他落得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沈皇貴妃的眉頭皺了皺,終究還是沒有像往日那般直接上前勸慰昭德帝。
她是有些愛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的,但同樣的,她也深深地忌憚、恨著他。
隻瞧著她侄女兒哭成這般,再想想雲子彥堂堂一個嫡出皇子被逼成這樣,她的心就十分的涼。
他待自己發妻所出的嫡子都這麼無情,那麼待她這樣的妾室,以及她們所生的兒女呢?
嗬,他們,應該都隻是昭德帝手中的棋子吧?
若是聽話了,就給予他們恩賞以及榮耀,一旦到了他需要的時候,亦或是不肯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了,就會被他給無情的拋棄了吧?
太醫是跑著進來了,隻瞧著雲子彥的模樣,他們就驚得連禮都顧不上行了。
“快,拿銀針!”賀院判神色嚴肅道。
身後的太醫點點頭,就將賀院判專用的一套銀針拿出來,平鋪開了。
“慧王妃,人命關天,還請您讓讓。”賀院判皺著眉頭道。
他能理解沈姝的悲痛和驚懼,但他得治病啊!
沈姝若是一直在旁哭哭啼啼的,他又怎麼能好好地為雲子彥施針?
聞言,沈姝就咬唇將淚意給逼退了,朝著賀院判福身:“求您救救子彥!拜托了!”
賀院判哪裡敢受她的禮,連忙道:“這是微臣身為太醫的本分,王妃不必客氣!您快到一旁去吧!”
說到最後,賀院判已經有些著急了。
這……慧王的唇都已經快要成深紫色了啊!
再不抓緊施針排毒,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將慧王的命保住了啊。
沈姝瞧見了賀院判的急切,她也就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了,飛速走到了彆處,將地方給賀院判騰了出來。
然後,賀院判就在其他幾個太醫的輔助下,神色凝重的施針了。
轉眼間,一炷香的功夫就過去了。
忙碌的賀院判和幾個太醫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雲子彥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沈姝從一開始的滿懷期待,到現在,又成了絕望了。
賀芷的醫術她是見識過的,賀院判的醫術要比賀芷還要精湛上許多。
如今,賀院判的神色都變得如此難看了,這……人到底還能不能活呢?
想著,她的手就不禁握成了拳頭。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突然聽到太後大喊一身:“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