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這話,司徒夜蓉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沈姝這話,分明是話裡有話。
她記得,她在剛進慧王府的時候,為了擠兌沈姝,故意喚過沈姝“姐姐”。
那個時候,沈姝就已經毫不客氣地回懟了回來,如今,她又故意提及“姐妹之情”,這是赤裸裸地警告。
“王妃說得極是。”她強自鎮靜道。
她們說著話的時間,一旁的沈婉已經紅著眼睛撲過來了。
沈姝略略皺了皺眉頭,就閃身躲到了一旁。
雖然司徒夜蓉此刻行動不便,沈婉又來得氣勢洶洶,但她並不想幫著司徒夜蓉什麼。
畢竟,司徒夜蓉才害得子彥飲下了鴆酒,她才沒有那種以德報怨的美德。
她心裡才想著,一旁的洛凝就已經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給護著。
“阿姝,小心一些!”
說著話,她的目光還凝在狀若瘋婦的沈婉身上。
這沈婉,也不是什麼蠢的,不可能到了現在還不明白她毀容是被沈姝給算計的。
雖然她此刻的目標是行動不便的司徒夜蓉,可當她真的報複到司徒夜蓉之後,她的目標又會迅速變成沈姝。
見洛凝這般護著自己,沈姝的心就是一暖。
她兩世為人,阿凝待她都是極好的。
前世,她在嫁人之後就基本上同阿凝斷了往來,可是,在她被囚禁在孟府西院的那些時日裡,阿凝也曾遣人來問過她是否安好。
若非是白雪薇和孟鳴鴻這兩個賤人盯得實在是太緊了,她無法將她自己真實的情況透露給阿凝,她怕是也不至於受那麼多年的折磨!
“我沒事,嫂子護好你自己就是了。”她忍著淚意,聲音還是有些乾澀。
洛凝回頭笑了笑,正準備安慰沈姝幾句,就聽到了數聲尖叫。
她一回眸,就瞧見司徒夜蓉右邊站著的丫頭居然直接倒在了司徒夜蓉懷裡。
那丫頭的胸口正中,有一根沒進肉裡的半截金釵。
顯然,這是現在正在發怔的沈婉剛才所為。
“來人!給我拿下她!”司徒夜蓉咬牙道。
說話間,她的身子都在顫栗。
方才要不是這丫頭忠心,被刺中心臟的就是她了。
雖然她素來膽量大,可是這事關她生死的關頭,她還是怕了。
那種怕,是由心而生,迅速在體內蔓延開來的恐懼,是深入骨血,無法克服的。
沈姝愕然,正準備喚人,就被洛凝給攔住了。
“讓她們狗咬狗!要是兩個都死了最好,騰地方!”
她生得明豔而燦然,說出的話卻異常冰冷。
雖然都是被嬌養著長大的貴女,她同沈姝之間是有著質的區彆的。
她幼時隨父兄在戰場上待過,見慣了殺戮和鮮血。
而沈姝,則是被一眾大儒們悉心教導著長大的,整個人都被大儒們那種“以德服人”的觀念給拘束住了。
哪怕是沈姝最厭惡的人,她還是會憐憫人家會給人家留一條後路。
沈姝愣愣地望著洛凝,隨後就咬牙道:“好!”
雖然聽著有些毒辣狠厲,可是眼前這二人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值得她出手來救人。
與此同時,一旁的司徒夜蓉則譏誚道:“真不愧是洛家的女兒呀!這心就是比旁的家族裡的貴女要冷硬!”
“嗬,一般一般,不如你們司徒家的女子厲害!”洛凝輕笑道。
嘲諷她?她不在乎!
她雖然是在鴻儒書院讀書的,可她隻同那些大儒們學了知識,並沒有被他們的教誨而影響到她的認知。
她信奉的還是,她們洛家的那一套。
對於敵人,必須要在不牽累無辜之人的情況下不擇手段一些!
最好是斬草除根,否則,那複仇的火焰隨時都會點燃,自己隨時都會有危險。
司徒夜蓉咬牙,隨後就抬眸望著小軒窗道:“還不出來?非得等你們主子死了才出來嗎?”
這話,是說給一直在外麵守著的暗衛們喊的。
既然沈姝鐵了心要讓她同沈婉自相殘殺,那她就隻能喊暗衛出來保護他了。
不然,就憑她現在癱坐在這椅子上都汗流不止的身子,她要怎麼同沈婉這個毒婦鬥爭?
但凡是她現在能站起來,她都要用她的鞭子將沈婉給打個遍體鱗傷!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花廳中央。
沈姝的眉頭微皺,隨後就由著那兩個暗衛將沈婉給摁住了。
“主子,人已經拿下了!”那暗衛恭敬道。
他們不僅僅是司徒夜蓉的暗衛,更是整個司徒一族最為隱秘的一批暗衛。
若非真的涉及到他們主子的生命安全了,他們才不敢違背影衛不得顯影的準則貿然出現了。
“將她的胳膊給我卸了!”司徒夜蓉淡淡道。
居然敢對她動手?那就讓沈婉再也抬不起胳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