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豬刺紮了滿身的蜜獾混不在意的揚了揚頭, 爪子在蜂巢上拍了拍,然後轉身就走。
頗有一種大手一揮‘拿去吃’的既視感,很是瀟灑。
“等一下, 先彆走。我幫你把豪豬刺處理一下, 你這樣帶著它們很危險。”林千俞看它身上這麼多刺, 不免覺得有些驚慌。
要知道, 豪豬的刺雖然是無毒的, 但放任不管的話,很容易會感染細菌, 導致動物死亡。
而且, 要是回去蜜獾感覺這些刺不舒服,自己拔刺,弄不好把刺斷在裡麵更麻煩。
像是獅子獵豹被豪豬刺傷,嚴重的可能還會傷到神經。
蜜獾背部五到六毫米的厚度, 仗著自己這身厚實的皮毛, 豪豬刺應該也不會紮的太深。
可林千俞想了想, 還是說:“你跟我去救助站吧。”
她手邊沒東西, 沒工具,拔出來了也不能隻塗點野生蘆薈, 弄斷豪豬刺還得去醫院, 倒不如一開始就去醫院處理。
更保險點。
免得受兩遍罪。
蜜獾斜著嘴巴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啊?”
“救助站是……”林千俞琢磨著一個能讓蜜獾聽懂了的說法, “是一個可以幫你把刺處理掉的地方。”
說著, 林千俞給柏昭發消息。
蜜獾現在身上都是刺,也不好抱著走,讓追風帶著過去有些不太方便。
還是等柏昭開車比較穩妥一點。
要不然,原本沒紮多深的豪豬刺, 因為路上一個不小心的磕磕碰碰,更深的刺進去,豈不是更麻煩。
蜜獾聞言沒有再問,沒答應卻也沒有走。
看樣子應該是同意了。
同時,蜜獾又拍了拍蜂巢,“嗷!”
“好,我一會吃。”林千俞發完消息,拿起那塊蜂巢,家裡的蜂蜜還有不少,“我這還有挺多的呢,要不你先吃?”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林千俞還把裝有蜂蜜的鴕鳥蛋杯朝著它那邊傾斜了一下,“看,裡麵都是蜂蜜。”
蜜獾聞到了蜂蜜的味道,但比起純蜂蜜,它顯然更喜歡這種帶蜂巢的,於是催促道:“啊!”
林千俞無奈笑笑,蜂巢裡麵還有幼蟲,亦或者被打下來時沒來得及飛出來的蜜蜂,蜜獾吃的時候當蛋白質甜滋滋的嚼了,她對吃純蜂巢確實是沒什麼想法。
避免蜜獾見她不吃,抓著蜂巢往她嘴裡喂,林千俞還是決定先解釋清楚說:“其實我不愛吃這個。”
蜜獾跳起半邊眉毛,不信,“嗷、 啊嗷!”
不可能!
野蜂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不會有獸不喜歡!
林千俞看著蜜獾一本正經的誇讚著蜂巢,不禁彎了彎眼睛,“是的,但是我不吃蜂巢呀,我把裡麵的蜂蜜控出來,你幫我把蜂巢吃掉好不好?”
對於蜜獾來說,野蜂蜜確實是占據它食譜第一的位置。
說最喜歡也很合理。
聽林千俞這麼說,蜜獾想了想點了點頭。
它這麼一動,身上的豪豬刺都跟著顫了顫。
林千俞先把蜂蜜扣上,讓它慢慢淌去,對蜜獾邀請道:“進來坐坐嗎?”
蜜獾並沒有進來,而是在窗下附近的地上挖,不知道在挖什麼東西,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見狀,林千俞叮囑說:“小心彆碰到身上的刺。”
“嗷!”
蜜獾急吼吼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挖。
林千俞切了盤野果放在窗邊,“挖累了就過來吃點東西。”
蜜獾是雜食動物,小型哺乳動物,鳥類,野果漿果什麼的,都會吃,有時候還會吃一些毒蛇。
這種新鮮野果蜜獾應該會喜歡。
小狼崽在院子裡玩,可能也是聞到了什麼不熟悉的氣息,結伴往這邊走來,探頭探腦的打量著渾身長滿了刺的蜜獾。
一下子,小狼崽的眼睛都亮了。
“嗷!”
“不能吃。”林千俞聽著這一聲,小狼崽就要衝上去親自捕獵了。
忙將毛衣線轉了個方向,順著窗戶伸出去,用木棍沒削的圓潤的那一頭抵住小狼崽腦袋,認認真真道:“這不是豪豬。它是蜜獾,你不吃蜜獾,它打狼很痛的,不要靠近。”
狼群偶爾也會捕獵豪豬,雖然它們滿身是刺,但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營養豐富。
小狼崽應該是挺喜歡吃豪豬肉的,不然也不可能看見帶著豪豬刺的蜜獾時,第一眼就認成豪豬。
蜜獾聽到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見林千俞沒看自己,便又低下頭挖土。
小狼崽已經能聽懂林千俞零星幾個字,但是多了還是有點茫然,“嗷嗚?”
林千俞哄著小狼崽說:“它被豪豬刺傷了。下次給你們抓豪豬吃。先回來,乖。”
前麵一部分沒聽明白,但聽懂了林千俞叫它們回去。
小狼崽嗷嗚一聲,在豪豬和林千俞之間,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好吃的,顛顛的繞回門口進來。
林千俞見狀鬆了口氣,原本準備從窗戶跳出去抓小狼崽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收回毛衣針,重新坐下。
這要是蜜獾跟小狼崽打起來,留下守著狼崽的草原狼肯定也得動手。
到時候打起來可就麻煩了。
蜜獾可不管你是什麼動物,是成群結隊還是形單影隻,你過來讓我感覺到不爽了,那我就揍你。
不管打不打得過,先揍了再說。
身上紮著的豪豬刺也成了天然的防禦。
草原狼咬都不知道該在哪裡下嘴,如果硬要打,可能還會刮傷它自己的口腔。
得不償失。
還是不起矛盾的好。
小狼崽們你擁我擠的從門口進來,小獵豹跑在最前麵,先衝進來勾住林千俞的小腿往上爬。
這是之前兩隻小獵豹喜歡的遊戲方式,救助站回來的那隻小獵豹也很快的學會,且加入。
短短幾天,已經能輕而易舉的順著林千俞的褲子爬上大腿,如果是站著的話,能順著衣服一路爬上肩膀。
【看著一頭頭小豬崽,林姐養的可真不錯。】
【可惡!怎麼能這麼說我的毛茸茸們!它們隻是肉嘟嘟又不是毛毛比較多。】
【哈哈艸,姐妹你也沒饒過它們。】
【該說不說,小狼崽和小獵豹確實有點胖。】
“胖嗎?不胖吧。”林千俞低頭看了一眼,幼崽們一日三餐還配奶粉,偶爾晚上還吃夜宵,平時吃點水果清口……
它們並不喜歡吃水果,但它們喜歡在林千俞吃東西的時候湊過來。
林千俞又很喜歡投喂毛茸茸,所以不管當時在吃什麼,都會分給它們一份,包括水果。
得到水果的狼崽不喜歡,玩半天最後也會吃掉,然後下次看林千俞吃東西,還是會繼續過來。
樂此不疲。
總有吃到肉的時候。
家裡這麼多隻毛茸茸出門捕獵,吃的肯定是不缺的。
林千俞也不拘著這些,不僅是大毛茸茸長得好,幼崽也是長得油光水滑的,正常幼崽也都是這麼大,都是這個樣子的。
小孩有點嬰兒肥,幼崽有點幼崽胖也是正常的,等長大以後練習捕獵那會,肯定就會抽條的。
思及至此,林千俞像是讚同自己的設想那樣,點了點頭,一臉正色道:“是不胖的,它們隻是暫時這樣,過段時間就瘦了。”
“冬天野外的毛茸茸會長出更厚實的毛毛來抵禦嚴寒,看著胖,其實隻是毛毛比較厚實而已。”
【有道理誒,這個說法我好像看見哪個動物學專家說過。但是……現在不是冬天啊。】
【早點長不行嗎?等冬天現長也來不及啊!】
【就是就是,提前幾個月未雨綢繆,很合理。你想想,等冷了以後再現長毛那時間太緊張啦!】
林千俞:“……”
“不是、咳咳……”林千俞清了清嗓子,拿過鴕鳥蛋水杯喝了一口。
然而她一咳嗽,留在家裡的毛茸茸紛紛抬頭朝她看來。
一時間,滿屋的視線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原本隻是借著清咳來轉移話題的林千俞頓了頓,喝水的時候被嗆了一口,“咳咳!”
這回咳的比剛才更厲害了。
“沒、沒事。”抬手搭在湊過來的小狼後頸處,對上它關切的目光,林千俞解釋說:“被水嗆了一下而已。”
說著,又忙多喝了幾口順氣。
林千俞捏了捏脖子,已經沒有昨晚那種刺痛的感覺了,就是還有點癢。
但是問題不大。
等止住咳嗽,林千俞抿了抿唇,還特意清了下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說話聲無異,“看,好了吧。”
草原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林千俞眉眼彎彎,低頭看向小狼的眼底帶著些許笑意。
確認過她的確沒有再咳嗽,小狼這才放下心來,跳到桌子上,叼著鴕鳥水杯的繩子將杯子拿走了。
以為它這是去幫自己接水,林千俞忙說:“小狼,裡麵還有水呢。”
“嗚……”
嗯。
草原狼應了一聲,卻沒有停下,徑直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到門口就把水倒了。
後麵又叼著水杯去了哪裡,門關上了,林千俞沒看見。
從窗戶走過的身影來看,它應該是往後麵那條河去了。
唔……這樣也算是去接水吧。
生病的時候多喝熱水總是好的,所以院子裡的火坑上始終熱著水。
草原狼盛了一杯新的水回來,掛在勾上燒著,轉而將之前熱著的水拿下來,放在林千俞桌上。
全程看著小狼忙不停的林千俞彎了彎眼睛,幫小狼擦了擦爪子。
蹲在旁邊老實抬爪配合的小狼,怎麼看怎麼喜歡。
林千俞蹭了蹭,抱著小狼親了兩口,“辛苦了。”
擦完爪子,草原狼在靠近林千俞木桌一側的床上躺下。
林千俞伸手拍拍小狼腦袋,“好乖。”
小狼崽和小獵豹說讓回屋就回屋,林千俞不發話,它們直接在屋裡玩了。
哪怕門隨便一推就能開,也依舊哪也不去,在屋裡打滾玩的也蠻開心的。
兔猻聽到外麵有刨地的聲音,跳上桌子。
林千俞抬手搭在兔猻背上,攏住它咋咋呼呼的毛毛,“怎麼上來了?不睡覺了?”
現在正是兔猻的休息時間,家裡雖然沒有像洞穴那樣昏暗的環境,但角落裡用木板一遮也能不見光。
還以為它在睡覺。
怕兔猻跟蜜獾起衝突,這倆都是脾氣暴躁的小動物。
看著不遠處的豪豬蜜獾,兔猻睜大了眼睛,顯然是從未見過這種稀奇古怪的動物。
林千俞見它沒反應,便順勢將兔猻抱到了腿上,“它受傷了,身上的刺一會摘掉就好。”
給兔猻順了毛,林千俞又拿起毛衣針,就差最後這點,她想早點做完,不耽擱了。
不然,每次縫到一半,中途有什麼事情又要去忙,身上這身衣服真的快堅持不住。
要不是之前壞掉的那件被她縫好,真的是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隻是……線的顏色五花八門,再加上縫製的手法有些差強人意,所以幾乎意料之中的,不太美觀。
留在家裡當睡衣穿了。
好在兔猻也隻是對外麵的蜜獾有些好奇,並沒有想靠近了看看是怎麼回事。
聽了林千俞的解釋,兔猻便收回視線沒有再看。
穩穩地在林千俞懷裡做好,舔了兩下毛毛以後,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猻爺又被人類被抱了!
回過神來的兔猻當即就要掙紮,餘光卻瞥見一條細細的還在晃悠擺動的線垂到自己眼前。
兔猻的瞳孔頓時就變了,瞬間忘記掙紮。
林千俞手上的線剛勾上,下麵一股力氣直接將這根線拉直,她手上一頓,低頭看去,就見兔猻的爪勾牢牢地掛在線上,毛絨爪子一張一合的,試圖將繩子抓住扒拉進自己嘴裡。
兔猻張開嘴巴,呲著牙,努力咬住牙齒都找不到的細線,“嗷!”
【啊啊啊好萌!我家貓也可喜歡這樣玩了。】
【給它玩給它玩!一點線而已!全給它!】
【林林你是知道的,兔猻它從小就離開了媽媽跟了你……】
兔猻的爪子不知怎麼刮著線,掛的很緊。
林千俞拎著線的一頭往上拽了拽,毛茸茸的爪子也跟著往上提,前爪都舉起來了。
兔猻感覺到自己的爪子不受控製,茫然的仰起頭去看她。
林千俞順勢放下手裡的東西,就這樣兩手捧上兔猻的小毛腦袋,在它懵逼的情況下,快速低頭親了一口。
安靜、沉默。
兔猻睜大了眼睛,連掛在線上的爪子都不管了,就這樣舉著右爪眼底儘是茫然。
“嗷嗚!”回過神來的兔猻瘋狂揮爪子,跳上桌子,又跳到一旁的床上。
林千俞勾了下嘴角,“好像炸毛了。”
兔猻的毛毛一直都是亂糟糟的膨脹著的,但這會已然能看出兔猻嗚嗚渣渣的情緒。
林千俞抬手,穩準狠的扣在了兔猻頭上,左右晃了晃說:“好,收。”
兔猻頓時安靜下來,林千俞將手拿開,兔猻的聲音再次響起,“嗷嗷!”
林千俞又把手按下去,又安靜了。
按著腦袋的手就跟音響開關似的,按下去關,抬起來開。
林千俞覺得好玩,按著它揉了揉,“我要縫衣服去啦,你自己玩一會。”
說完這句話,林千俞再嘗試的緩慢的抬起手,兔猻果然安靜了。
“對了,還沒給你們取名字呢。”林千俞想著,“白獅和兔猻都還沒有取名字,還有草原斑貓。”
雖然草原斑貓現在還是堅持著,每天按時來送一隻獵物,送完轉頭就走。
林千俞捏了捏眉心,勾著毛衣針的手都慢了下來,“取名好難。”
“白色大獅子……”林千俞想名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往遮雨棚對麵的白獅那邊看去。
白獅正躺在木箱裡睡得香甜。
“團子?”
團在一起,毛絨爪子都收攏在腹部,乍一看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大白團子。
“就叫團子吧。”林千俞輕聲說:“不反對就當是同意啦。”
話到最後,特意拉長了尾音,給足了白獅的反應時間。
但是睡得正香的大白獅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千俞拍板定案,“好,團子很喜歡這個名字。”
【???】
【白獅:我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給我取名叫團子。】
【哈哈哈這可太嚇人了。團子不是挺好聽的嗎。】
【好聽是好聽!但是一點也不威武霸氣!軟綿綿的像棉花糖。】
【沒叫獅獅或者白白你就偷著樂吧,我宣布,我也喜歡團子這個名字。】
白獅的名字定下了,兔猻和草原斑貓的話……
林千俞指尖卷著線頭說:“兔猻的毛一直都是炸開的,叫煙花怎麼樣?草原斑貓就是小狸花,都是花。”
草原三大萌貓之二。
取名帶同樣的字也合情合理。
【臥槽,陌生。】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走錯了直播間。】
林千俞自覺這次名字取的還不錯,結果看彈幕這個反應,頓時笑道:“我取名水平一直很穩定的好吧。”
她抬手曲起指尖蹭蹭兔猻脖子上的毛圍脖,“小煙花你說呢?”
兔猻眨巴下眼睛,“嗷?”
……
救助站的車到時,家裡的睡覺的草原狼和白獅都醒了。
柏昭剛從車上下來,迎麵對上隔壁屋走出來的白獅,今天淩晨導演那邊被白獅搶劫的事情他知道,有動物靠近救助站,無論是不是當值的工作人員都得警惕。
好在還沒等白獅哈氣警告,隔壁間的門先開了。
柏昭說:“又見麵了。”
“下午好。”林千俞指著右邊,“蜜獾在那邊,它身上有很多豪豬刺。”
“嗯,我在直播裡看見了。”柏昭拿起航空箱,旁邊掛著兩個厚手套,是專門用來手抓一些小動物的時候用的。
以免沒打麻醉的小動物受驚之下,回過頭來給他們一口。
柏昭斟酌著說:“但是它這樣可能不太好抓。”
蜜獾身上也是有豪豬刺的,他在這工作已經練就了一手極快的抓捕方式,就是怕掙紮之間撞到豪豬刺。
柏昭倒是覺得沒什麼,就怕林千俞會介意手法太簡單粗暴,所以提前打個預防針。
“沒事,我跟它商量好了。”林千俞伸手從柏昭手裡把航空箱接過,“我來就好。”
柏昭摸了摸鼻子,感覺平頭哥並不是很容易被說服的樣子。
那可是頂著滿身豪豬刺坐在石頭上吃蜂蜜的主。
柏昭走在後麵,離的有點距離,以免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導致蜜獾對林千俞心生芥蒂,他在木屋前就停下了,“你這邊屋子搭建的不錯啊。”
他打量著這棟房子,察覺到白獅也在打量著自己,他真是頭都不敢回,生怕一個眼神對上,被白獅誤以為看眼睛的這個行為是在挑釁,然後撲上來。
昨天封總被白獅追的多狠,他可是有記憶的。
柏昭說:“等節目結束,給我你弄點太陽能發電板,把冰櫃冰箱和空調什麼的都弄一套。”
反正屋子裡的地方很大,能安排的東西都安排上。
大熱的天,肯定還是在空調房裡最舒服。
這樣就算晚上降溫,也可以開暖風。
冰箱冰櫃那更是基礎。
林千俞挑了挑眉,“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會經常過來的。”
“哈哈。”柏昭的心思直接被戳破,“誒呀,這不是想著,你在草原島上的庇護所,設施上不能比雨林的差嗎。”
林千俞把航空箱的鎖打開 ,“你這樣就不怕裴楓給你打電話?”
柏昭大手一揮,理直氣壯道:“我來時候就沒帶手機,彆說他給我打電話,就是他聯係封總要給我打電話,那我也一點消息都收不著。”
裴楓:“滾。”
柏昭:“???”
“你……”柏昭呆住,“你從哪?你進我們的語音頻道乾什麼?!”
救助站工作人員出外勤要帶聯絡的對講機或者手機,是硬性要求,今天柏昭特意沒帶,隻開著車上的頻道語音聯係,結果沒想到,裴楓竟然接入他們島上的語音!
裴楓冷笑。
柏昭:“……”
給你一拳。
林千俞拿著箱子蹲在仍在努力挖洞的蜜獾邊上,“來吧平頭哥,我們去救助站。”
蜜獾從洞裡抬起頭,看了眼林千俞,又看了看旁邊的航空箱。
林千俞將門推的更開一些,解釋說:“你進去裡麵,方便坐車,這裡麵墊了軟墊,很舒服的。”
她拍了拍裡麵的軟墊以及上麵薄薄的一層海綿,都是柔軟的。
蜜獾甩了甩爪子,並沒有說什麼,低頭走了進去。
柏昭看了直播,帶過來的航空箱都是加高加寬的,在蜜獾身上的豪豬刺不碰到航空箱裡側邊緣的情況下,左右前後還是能有些活動範圍的,不至於太擁擠。
“趴好啦,不要亂動。”林千俞將門關上。
這個門主要是為了防止小動物跑出來,趴好的蜜獾倒是不至於在車開一半的時候跑,林千俞關上是因為,隨著走動,這門老是會撞上航空箱。
林千俞拎著蜜獾往回走,一轉身就愣住了,“團子?”
“啊?”柏昭還維持著麵對木屋的方向,“怎麼了?”
林千俞來了,他終於不用假裝木頭人,結果回頭的瞬間他也愣了。
後座的門打開,白獅半個身子擠在裡麵,還在努力地往裡進。
柏昭:“???”
【哈哈哈團子長這麼大沒坐過車,坐一下順風車怎麼啦!】
【就是就是,讓它坐,讓它坐!】
【工作人員不懂事,開了這麼小一輛車,下次來記得開貨車聽到沒。】
【可惡!我白獅那麼帥氣,長得大一點怎麼啦。越大的毛茸茸帶出去才越拉風呢!】
……
“團子也要一起去嗎?”林千俞上前,先將航空箱放在副駕駛,“坐不下你呀。”
白獅想要扭頭,但空間有限,它頭都抬不起來。
柏昭斟酌著說:“嗯……後排座可以放下來跟後備箱連上,放下後排座應該就能放下它。”
林千俞把這話重複說給白獅聽。
“吼!”團子慢慢的自己從車上退下來。
柏昭從駕駛座按了什麼,轉而又在另一側拉開車門,將後排座放下往後一推,順著滑軌座椅和靠背放平,還能當軟墊。
“行。”
空間大了,白獅能在裡麵躺下。
“走吧,我們也上去。”林千俞將副駕駛上的航空箱放在腿上,草原狼跳上來在她腳邊趴下。
兩個人三隻毛茸茸,把車塞得滿滿當當。
林千俞懷裡抱著航空箱,有手扶著會更穩當。
蜜獾好像對陌生的航空箱以及汽車沒什麼反應,爪子在墊子上磨著,時不時抓著墊子勾起來,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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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站今天的人比上次帶類袋狼來打針時人多。
當時是因為類袋狼排斥人類,但蜜獾不介意這些,就有不少看林千俞直播的工作人員,當值的不當值的都過來湊了個熱鬨。
但工作人員不會無理由踏足醫院。
醫院診室內,仍是隻有一名醫生。
見林千俞跟柏昭進來,正在接水的醫生指了指診台說:“來了?被豪豬紮傷的蜜獾對吧,放那就行。”
說著,醫生放下水杯,轉身去拿手套。
一般不是多方會診的情況下,有時候不習慣屋裡會太多人,偶爾還會讓家屬在外等候。
但是看著跟在林千俞身後的白獅和草原狼,以及最後麵默默關門的柏昭時,醫生想了想,其實多點也沒什麼,沒必要趕出去,動物多了也熱鬨。
來之前柏昭說會有白獅和草原狼一起,但是親眼看見,跟手機上看消息並回答‘好’,這兩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問就是後悔,想把回複的消息撤回。
不過好在,白獅對醫生並沒有什麼興趣,反而跟回自己家一樣,悠閒的在不算小的診室內踱步。
草原狼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林千俞,餘光都沒分給其他人。
林千俞把航空箱打開,拍了拍提前鋪好的吸水墊說:“來吧,在這趴一會就好。”
這一路上,坐著的車晃晃悠悠的,蜜獾都快被晃悠睡著了。
聽到林千俞的聲音晃了晃腦袋,出來的時候,爪子上還勾著線。
裡麵的墊子遭老罪了。
注意到屋裡除了林千俞,和車上的陌生人類,又多了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類。
蜜獾當即站起來,衝著醫生呲牙,爪子勾起,看樣子是想打架。
“她是醫生,幫你摘刺的,彆呲牙。”林千俞抬起手擋在它麵前,傷還沒治呢,先起衝突可還行,“你都快被炸成豪豬了,先老實趴一會,小心彆受到二次傷害。”
勸架按住蜜獾,林千俞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直接乾脆利落的隔絕視線。
“呦,想打我呢。”醫生顯然不是第一次接觸蜜獾,深知蜜罐這種看不順眼就乾架的性格,身上帶了防護措施,示意林千俞道:“那我就開始了?”
“好。”林千俞點點頭,同時豎起食指抵在唇間,順著過去在蜜獾鼻尖點了點,“不能咬人哦。”
蜜獾舔了舔鼻子,重新趴了下去。
醫生沒直接開拔,指尖撥開豪豬刺紮的四周,先檢查了一番。
林千俞問道:“傷的嚴重嗎?”
“不嚴重,托它這身皮的福,都紮的不是很深,沒傷到眼睛就沒什麼大礙。隻是看著豪豬刺比較多,很唬人罷了。”
醫生檢查過沒問題以後,這才拿起鑷子,夾在靠下的位置,順著豪豬刺紮入的方向慢慢拔出來。
雖然不嚴重,但被紮成這樣肯定還是有感覺的。
蜜獾隻在最開始拔除第一根刺的時候抬了下頭,接下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一根根豪豬刺被取出放在托盤上。
豪豬的刺又名蘇格毛用處還蠻多的,可以製作高級釣魚浮標和工藝裝飾品,還有藥用價值。
但在眼下,藥用價值是發揮不出來了。
隨著蜜獾身上的刺被一根根的拔出,有些刺的尖端還帶了血,並不多,細看還是能發現。
醫生給開了藥全身塗,除此之外,還多開了一個伊麗莎白圈,“這個套脖子上,以免塗了藥以後都被它給舔掉。”
塑料的伊麗莎白圈還沒到蜜獾脖子上,它張嘴一口咬住。
“這個是防止你舔藥的。”林千俞說:“你聞到身上的藥味了嗎?那個不能吃。”
蜜獾哼了口氣,顯然是認為自己不會蠢到去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