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好乖啊, 說讓扇巴掌就隻扇了巴掌,順便給他肚子一腳多好。】
【偷獵者真該死!小熊打的好!】
【還差一巴掌呢,快來個人把那黃毛拎起來, 彆去灌木裡麵打,彆紮到我小熊寶寶的手。】
這一下,腦子不出血也是腦震蕩。
而且,壓在帶有尖刺的灌木裡半死不活, 林千俞都懶得去把人拎出來。
黃毛的同伴見勢不對, 偷偷摸摸站起來就要去撿不遠處的□□。
剛才被這東西打中過, “吼!”小熊直接吼了一聲衝上去, 照著他的腦袋也來了一下。
那男人登時就不動了。
【呼……舒服了。兩巴掌一下不差。】
【這一下不得把腦漿拍散了。】
但凡沒有中那幾針碼麻醉, 腦袋都得給他拍凹陷下去。
林千俞上前確認了一下, 這兩個偷獵者確實是失去了意識, 於是沒再理會,後退半步讓黑熊靠著自己。
麻醉發揮效用, 小熊已經昏昏欲睡,幾乎已經靠林千俞扶著才沒一屁股坐下去。
林千俞輕輕的給黑熊順毛,轉而低聲道:“封先生,能麻煩你聯係一下島上的動物醫生,給小熊做個身體檢查嗎。”
不檢查一下她不放心。
封靖野點頭, “好。這個兩個人也交給我吧。”
說著,他過去隨手拎起近處的這個拖著走到黃毛那邊, 一手拖著兩人跟拖著兩條死狗似的聚到一起。
伴隨著雨林車的轟鳴聲, 連著竄出來幾輛。
蘇禹行是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 車剛停穩就著忙著慌的下來,“你受傷了?傷得嚴不嚴重啊。”
“我沒受傷。”林千俞為自己解釋了一句。
“還說沒受傷,你看你臉色白的, 都快跟紙紮人一樣了。”蘇禹行忙招呼著救援人員把擔架抬下來,“快快快,上來。”
林千俞動了動手臂,後知後覺湧上來的疲憊讓她沒什麼力氣,便說:“先把小熊放上去吧。”
他們幾個人合力也不好直接把黑熊抱起來。
放到擔架上再抬著要簡單的多。
蘇禹行還是不太放心,“真沒事嗎?不用強撐。”
雖是如此,但是林千俞這麼堅持,蘇禹行也隻能順著她的意思來,扭頭看向那兩個渾身血汙腫的跟發麵饅頭膨脹一樣的人,都要被打出巨人觀了。
“嘖嘖嘖。”蘇禹行呸了一聲,活該。
林千俞指揮著說:“擔架放這就行。”
按常理來說,這麼長時間,麻醉早已經發揮作用,小熊應該早已經沉沉睡去,結果現在雖然半倚著林千俞不動,眼睛裡透著疲憊卻怎麼也不肯合上眼睛。
甚至在救援人員靠近的時候,還試圖抬起熊掌。
放下擔架工作人員就後退,把空間給林千俞留出來。
在場陌生人太多,哪怕這段時間黑熊經常接觸人類,還在人類的領地裡住過,但在被麻醉的情況下,是對周圍所有人都保持敵視。
林千俞摸摸小熊肚子,“來,小熊躺下。”
黑熊動作遲緩,連舔鼻子的動作都變得格外緩慢。
林千俞手上稍稍用力,嘴上一直輕聲哄著,把警惕的小熊安置在擔架上。
同時伸手覆住小熊的眼睛,指尖撥弄著小熊耳朵,哄道:“困了就先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小熊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說了會話,林千俞抬頭示意工作人員可以上前。
黑熊被抬起來的時候,林千俞也沒有鬆開手,草原狼站在她身側,亦步亦趨的跟著。
林千俞:“封先生,你能找到大橘嗎?小雕和花花應該跟大橘在一起。”
“嗯。我去找,你不用擔心。”封靖野正在打電話,聞言放下手機捂住聽筒說:“雨林這邊交給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林千俞點了點頭,而後眼前一黑,直接一頭撞在了小熊身上。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好像聽見導演驚慌失措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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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消毒水味充滿鼻腔。
純白的色的房間裡,隔壁病床攤開成大毛毯的黑熊睡的正香,還打起了呼嚕。
林千俞呼吸漸沉,過度的體力消耗讓大腦昏昏沉沉的疲於思考,睜眼看見滿目的白色她怔愣了一瞬。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裡。
意識回籠後才意識到,這裡是島上的醫院。
病房裡沒有人,隻有毛茸茸們擠在這裡。
赤尾陸雕趴在她頭頂,花豹和小狼一左一右蜷縮在她身側。
這病床與外麵醫院的病床不太一樣,無論從長度還是寬度,都大了一圈不止,擠了這麼多隻毛茸茸在病床,也半點沒有覺得擁擠。
隻是,再怎麼大的床,大老虎也是上不來的。
大橘此刻在床板徘徊,時不時看一眼打呼嚕的黑熊,扭頭見林千俞醒了,動了動耳朵,撲過來踩著床頭的呼叫鈴,用力按了兩下。
不出一分鐘,外麵便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封靖野第一個走了進來,“你醒了。”
“嗯。”
醫生從他身後繞過來給林千俞做檢查。
一時間,趴在病床上這幾隻毛茸茸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醫生。
可能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醫生都習慣了,麵不改色的給林千俞檢查。
林千俞十分配合,讓張嘴張嘴讓抬手抬手,手臂放下時還順便按了一把花豹腦袋。
隻是體力消耗超過了身體承受範圍,跟上次跳斷崖是一樣的。
不是什麼大問題。
醫生收了聽診器說:“我給你開點藥,這段時間不要太過勞累,少活動多休息,你這不是病,但體虛體弱更是要養。”
林千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項,醫生便拿著病例出去,關上門,屋裡除了毛茸茸就隻剩下林千俞和封靖野兩個人。
看著旁邊病床上呼呼大睡的黑熊,林千俞率先開口打破寧靜,“小熊怎麼樣?那麻醉對它身體有沒有害?”
封靖野說:“沒什麼事,隻是普通的麻醉,睡一覺等麻醉勁過去自己就醒了。”
知道黑熊沒事,林千俞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繼而問道:“蘇導呢?”
“去聯係謝逸飛了。”封靖野上前,扯過放在床下的矮椅想坐下,結果剛一動作,佯裝扭頭看窗外風景的大老虎便立時轉過頭來。
封靖野頓了頓,當著它麵坐下。
大老虎站起來,然而剛動了動前臂,不知想到了什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又重新坐了回去。
“謝逸飛?”林千俞蹙起眉頭,不知道導演找他是做什麼,“他不是退賽了嗎?”
“其中一個偷獵者說他們是謝家請來給你個教訓的。”封靖野從果盤裡挑了個蘋果,拿著水果刀一點點削皮,“去偷赤尾陸雕被黑熊發現,就打算把黑熊也一起帶走,結果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林千俞抿了口水,溫熱的水潤過乾澀的喉嚨,“他們知道大橘的存在,也是看直播的,在直播最後一天對動物下手,他們瘋了嗎。”
偷獵者做的都是些違法犯罪的勾當,一旦被抓,情節特彆嚴重的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直接判處無期徒刑。
做這行的誰不偷偷摸摸,有膽子大的也隻敢拍一張照片在隱秘的社交圈子裡發。
跑到直播鏡頭前麵捕獵,不是瘋了是什麼。
封靖野在林千俞昏迷的時候,已經把該審的該問的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聞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他們是跟著節目組第二批物資上島的。”
“你應該知道,平時這島不對外開放,也嚴格打擊,寧可錯殺不會放過,平時偷獵者找不到機會,這次混在節目組的船下趁夜上來的。”
島上那麼多珍稀保護動物,還有外界從未出現過的動物品種。
偷獵者的主要目標就是這些,封靖野這座島,可以說就是一個寶藏,多少偷獵者盯著呢。
保護措施也是一層疊一層,不給偷獵者可乘之機。
之前抓過幾個,處理的比較果斷也沒報警,側麵震懾了一些有想法的偷獵者。
要錢不要命,也得賺到錢有命花不是。
如果不是這次綜藝,偷獵者根本上不來。
封靖野說:“正因為是綜藝最後一天,節目組離島以後我們會做清島處理,這是以前定時要做的事,那兩個偷獵者要麼孤注一擲動手博一博,要麼等嘉賓離開以後被我們的人搜出來。”
很顯然,他們選的是第一種。
“他們有把柄在謝逸飛手裡,據我的人查到的信息來看,謝逸飛應該跟一夥偷獵者隊伍早有聯係,這倆人應該是那個隊伍中的。”
“這次聽謝逸飛的話一直在雨林裡藏到現在,赤尾陸雕那邊曾經直播說過防護措施,他們不敢直接靠近,今天時間緊沒辦法,選了個迂回的路線想嘗試一下,結果跟黑熊撞了個正著,便臨時改變了計劃。”
“謝逸飛還提前申請了飛行航線,隻要他們倆能成功,就也能順利撤離。”
但現在……
撤離是不可能撤離的。
當兩堆肥料也是給雨林做貢獻了。
“而且,他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在直播間確定了你所在位置以後他們才動手,本以為老虎會搶在所有人前麵先到,跟你周旋半天就是在等老虎。”
一個從未麵世的新品種老虎跟赤尾陸雕的重要性,不是一模一樣,也是相差無幾。
可能是打著赤尾陸雕帶不走,想辦法剝個老虎皮帶回去也能交差。
結果林千俞來的太快,等了半晌也不見老虎,再然後被打的鼻青臉腫,也沒心思去想其他。
說著話,封靖野把手裡削好的蘋果遞給她,“謝逸飛應該已經放棄他們了,那兩個偷獵者我來處理吧。”
林千俞接過蘋果,卻沒有吃,不解的問道:“謝逸飛抓住的把柄是什麼?”
那兩個人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不惜在直播間暴露自己,也要把動物帶回去,就為了跟謝逸飛交差。
封靖野沒有明說,隻模棱兩可道:“偷獵者雖然乾的是喪儘天良的事,但他們也會有家人。”
話止於此,林千俞也明白了那份把柄是什麼。
她咬了口蘋果,“他們傷害的是你島上的動物,你來處理也合情合理。”
封靖野一怔,而後輕笑一聲,“嗯。”
“誒對了,如果是謝逸飛找的人,那他肯定也在看直播,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謝逸飛自然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來嗎?”
想都知道這連鴻門宴都算不上。
叫謝逸飛來就是追究他的責任的。
現在謝逸飛受了重傷,回去治療好不容易保住小命,下半生都隻能在床上度過,又怎麼會主動過來這邊找罵呢。
在謝逸飛退賽以後,林千俞聽說過他被送去國外一家醫院治療,不回國,也追究不了他的責任。
不出意外的話,謝逸飛可能會一直待在國外裝死,不回應這件事。
“他肯定來。”
不是‘會來’是一定,必須,肯定來。
封家要人,就是明知道前麵是龍潭虎穴,明知道人送過去就回不來。
謝家也得樂嗬嗬的親手把謝逸飛送上來島上的飛機。
以前是,現在……謝逸飛已經是個半癱的廢物,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謝家是瘋了才會為了個沒用的垃圾跟封家對上。
林千俞點了點頭,謝逸飛也是活該。
不過仔細想來,如果謝逸飛和偷獵者隊伍有聯係,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正麵謝逸飛曾經參與過偷獵,但最起碼也能說明他曾接觸過這些事。
一個頻繁往返世界各地的野外生存大師,還是各個平台粉絲數加起來破數百萬的大主播,背後是財力雄厚的謝家。
誰會把這樣的人跟偷獵者聯係到一起呢。
“也是為民除害。”
頓了頓,林千俞又說:“是為動物。”
封靖野:“為動物。”
兩個人的聲音疊到一起,皆是一愣,抬眸對視一眼,雙雙輕笑出聲。
又聊了幾句,窗台上的大老虎坐不住了。
身後垂下的尾巴煩躁的甩來甩去,緩步走到床邊麵無表情的盯著封靖野。
“吼……”
它低聲吼著,催促人離開的意味明顯,就差上爪子扒拉,叼著扔出去了。
“我削蘋果呢。”封靖野聽不懂動物說話,但奈何他熟啊,跟老虎打了那麼多回,光挨揍都快挨出經驗來了。
他特意將手裡削到一半的蘋果在大老虎眼前晃了晃,“把我趕走了,你給她削蘋果嗎?”
大老虎呲牙:“哈!”
封靖野扭頭問道:“它是不是罵我呢?”
正在忍笑的林千俞:“……”
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還沒來得及收回,當著人家的麵笑人感覺有點不太好。
“不算罵,就是,凶了一下。”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天知道,林千俞絞儘腦汁,都快把腦海中的詞庫給翻了個遍,硬生生沒找到合適翻譯大橘剛才說的話的詞。
封靖野還是挺忙的,謝逸飛那邊的事以及那兩個偷獵者的後續處理,都等著他出麵解決。
但是現在看老虎這樣,封靖野坐的穩穩地,半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吼——!”
見封靖野非但不走,反而還把削好的蘋果自己吃,大老虎頓時更生氣。
要不是地方不夠大施展不開,大老虎早就伸爪子了。
被大老虎這麼盯著,封靖野吃的更香了,第一次感覺青蘋果這麼甜。
看見湧動在封靖野和大老虎之間的硝煙,要不是顧及著封靖野在,林千俞可能已經笑到肚子疼了。
隻是越看越覺得好奇,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問道:“你怎麼惹到它了?”
感覺大橘脾氣還蠻好的,看起來比較不好親近,實際上就是一隻超大超軟的毛茸茸。
能讓它記恨封靖野這麼久,追著打,感覺不像是小事。
“不是什麼大事。”封靖野沒有隱瞞的意思,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開口便問:“你記得救助站大樓那個雙層的模擬雨林環境房間嗎?”
“嗯。”
那條活水小溪造景,以及飛動的蝴蝶,林千俞印象還挺深的,“跟那個房間有什麼關係?”
“房間的牆視覺上擴大雨林,然後老虎追著我打,想抄近路,沒看出來那是麵牆,就……”
林千俞:“……?”
那牆要不是伸手去觸碰,看起來就是延伸至雨林的一條路。
聽封靖野這麼說,林千俞猜測道:“大橘撞上去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封靖野點點頭,“對。然後我笑的不行,它看我笑就生氣,追上來要繼續咬我,結果撞的有點暈,左腳拌右腳摔在我麵前。”
林千俞斟酌著說:“然後,你把它抱了起來安撫?”
封靖野把吃剩的蘋果核丟進垃圾桶,氣定神閒道:“然後我笑的更大聲了。”
林千俞:“……”
“再然後就關係惡化,當時絕育演戲言論不是很火嗎,就是帶貓去絕育的時候先假裝不想給,讓醫生把貓抱走,這樣貓就不會記恨你。”
“我助理就改了一下內核。助理假裝小偷把老虎抱走,我去救它回來,借此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林千俞深以為然的點頭,這個辦法還是不錯的,年幼時的小老虎感覺還是蠻好騙的。
然而,封靖野話鋒一轉,“但是我們說話的時候被老虎發現了,後麵助理去找老虎的時候,它可能以為是我跟助理合謀,於是它更生氣了,把助理打倒以後又來追我。”
頓了頓,封靖野麵上的笑幾乎壓不住,“它又抄了另一麵牆的近路。”
“噗……”彆說封靖野,林千俞也沒忍住,在大橘茫然的看過來時,她抿了抿唇,清咳兩聲,用咳嗽硬生生把笑意藏下。
封靖野回憶著當時,“其實我沒想笑的,但是……嘖,反正後麵仇越積越深,它見麵就追著我咬,後來大了以後沒等放歸,跑去我房間弄得一團糟以後,自己去跑雨林裡去了。”
林千俞的嘴角幾度上揚,咬了下唇。
封靖野抽了張紙,感覺再待下去,老虎的耐心告罄還得打,便起身說:“你先休息,廚房煮了小米粥,你餓了就吃一點,謝逸飛那邊的事有了定論我再給你發消息。”
林千俞:“好,麻煩你了。”
這可談不上麻煩,封靖野說:“應該的。”
大老虎一直死死盯著封靖野,直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走出門,站起來前爪按在門板上,‘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轉而跑去窗台,確認著封靖野是不是真走了。
林千俞看的好笑,大老虎和封靖野之間也真的是積怨已久,各種小事一點點疊起來,打打鬨鬨的也挺歡樂。
蘋果吃了半個,剩下的林千俞有點吃不下。
酸甜的蘋果第一口是最好吃的,但她剛醒來沒多久,哪怕吃酸甜的東西也沒什麼胃口。
林千俞把蘋果放回果盤,扯過被子想重新躺回去再休息會。
側身rua花豹間瞥見有什麼東西快速劃過,定睛一看,發現是手表上的彈幕。
她腕上的手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摘下來,放在了床頭櫃上。
直播設備也關閉了開關放在一側。
沒有開啟直播,直播間內自然是一片黑屏。
對粉絲而言,除了導演保平安的一句話,林千俞就相當於在大家的視野中消失了。
再加上,在失去畫麵之前很多人都看見林千俞暈倒,如此一來,大家都紛紛開始擔心起了林千俞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