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就是懷著僥幸心理,一直在自我欺騙嗎?
事情已經發生了,關鍵是接下來如何應對,自己是接受江東的條件,還是向劉備坦白?
糜芳知道,要單單隻是劉備還好說,劉備待人寬厚,對於犯錯的下屬從不趕儘殺絕,所以自己最差的下場也就是丟官去職。
他在荊州這段時間,又蓄養了上千家奴作為私兵,這些私兵軍器盔甲精良,比荊州兵還強些,依靠他們,足以壓製城內忠於劉備的勢力,開城投降獻城了!
但家奴也不是都可以信任的,因為糜芳可以肯定,他的家奴之中肯定有某一方甚至數方眼線安插,包括最為心腹之人。
他最為倚仗的心腹,都是這些年在各地經營糜家商行,為糜芳立下了功勞的精明能乾之人,最受糜芳信任的有四人,糜芳稱呼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
如今糜芳得知,這四人中,便有不知道何方的內線,他要做的,便是在獻城之前,將這人抓出來,免得壞了自己大事!
他起身派人,讓城內各處的阿大四人分彆來見自己。
阿大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現為城門值守,他急匆匆到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盔甲,見了糜芳倒頭便拜,說道:“主人叫小人過來何事?”
糜芳笑道:“也沒有什麼大事,隻是問你幾件事。”
他見阿大盔甲沉重,行動很是不便,說道:“你不先卸甲?”
阿大不好意思道:“盔甲我一個人穿不上,都是幾名親衛幫忙穿甲卸甲的,而且脫了萬一有事還要再傳,怕是耽誤了正事,所以平日裡麵我都穿著甲的,望主人見諒。”
糜芳聽了,便點點頭,讓阿大倚著桌案坐了,然後開門見山道:“我得到消息,說阿二阿三阿四中有人通敵,你覺得最可能的是誰?”
阿大一驚,失聲道:“這不可能,我們四人情同手足,這怕是有人在離間我們?”
糜芳皺了皺眉頭,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平日裡麵守城,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和他們深交了?”
阿大漲紅了臉皮,說道:“話雖如此,他們要背叛主公,這也太匪夷所思.”
糜芳斷然道:“彆的你不用管,你隻需要說最懷疑誰就是了。”
阿大猶豫半晌,隨即苦笑道:“小人也沒有證據,要是真的隨便說一個,隻怕會誣陷無辜之人。”
“但主人真要小人說的話,小人覺得老三嫌疑最大。”
糜芳出聲道:“為什麼?”
阿大答道:“阿三是糜家商行總掌櫃,他接觸的人最多,自然最有可能被人收買,但小人隻是瞎猜,阿三是個老實人,不像是背叛主人的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糜芳聽了不置可否,問道:“還有嗎?”
阿大搖頭道:“沒了,小人這一年來專心守城,彆的事情確實不怎麼知道。”
糜芳聽了,出聲道:“這幾年你做得很好。”
阿大趕緊道:“都是主人賞識,沒有主人,小人哪會有今天。”
糜芳出聲道:“既如此,那我讓你開城投降,伱也會聽?”
阿大一怔,他似乎沒反應過來糜芳是什麼意思,過了一會才驚訝地睜大眼睛,出聲道:“那城裡百姓會不會.”
糜芳冷哼一聲,“你隻需要告訴我是與不是。”
阿大咬了咬牙,最後抱拳道:“大人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自當聽命。”
糜芳聽了,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先委屈你半天。”
他叫了一聲,當即有四名全副武裝的家奴過來,將阿大圍住,糜芳出聲道:“你去旁邊屋裡裡麵呆著,等事情水落石出,你自然可以出來。”
阿大見了,苦笑一聲,對糜芳抱了抱拳,便跟著侍衛走了出去,隨即被鎖在了旁邊的屋子裡。
糜芳對護衛道:“讓阿二過來。”
阿二是負責糜芳內務賬簿的管家,其人原是良家子,後來家族因戰亂四散,阿二也淪為奴仆,被糜芳所得,因為讀過詩書,會識字寫字,所以被糜芳提拔,從賬房做起,漸漸成為了糜芳心腹,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阿二經手的。
如今阿二進來,他約莫三十多歲,穿著一身士人長袍,形容舉止比士人還像個士人,似乎是因為前半生過得不如意,所以更加注重儀容。
但違和的是他相貌陰沉,眉宇間總帶著絲緊張局促,和底蘊深厚的士子那種雲淡風輕的風貌格格不入,以他的精明能乾,卻很難仿效,說明其在內心裡麵,是有著些不自信的。
麵對糜芳提出的和阿大同樣的問題,阿二毫不猶豫道:“三人皆有可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