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一愣,“那江東周瑜不也是和凶虎在巢湖打過仗,然後敗了,他豈非也了解凶虎?
辛毗搖頭道:“不,他不一樣。”
“我看他心裡有著不甘,他其實還想扳回來。”
“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好勝心容易讓人蒙蔽。”
司馬懿心道打仗不求勝求什麼?
辛毗似乎看出了司馬懿的疑惑,解釋道:“遇到凶虎,先彆想著贏。”
“先保命。”
“和凶虎正麵對決的,沒打完就想著贏的,最後都被證明是想多了。”
司馬懿心道你這豈非也把明公放在裡麵了?
你這是說的好聽,其實喪失了擊敗凶虎的心氣吧?
辛毗似乎看出了什麼,最後道:“你沒見識過凶虎的厲害,他的厲害,在於你敗的時候,往往都敗的莫名其妙,還找不出原因來。”
“我當初在袁青州麾下,便體會到了這種無力感。”
“所以我寧願送給江東十萬支箭,也不想打頭陣。”
司馬懿心道這倒是有意思了,凶虎能將辛毗這種人打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壽春城中,陸遜拿著情報,對袁熙道:“江東還在向皖口增兵。”
“但對方遲遲沒有發兵,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袁熙歎道:“豈止是好,簡直是太好了。”
“要是其半月前發兵,我怕是要棄守壽春了。”
“不過如果他們現在發兵,我這邊還是來不及調動。”
“要真是這樣,我便隻能被迫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將其阻擋在巢湖南麵入口,能擋多久,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他們現在停止不進,簡直正中我下懷。”
“但一直這麼等下去,期望對方一直不發兵,也是不現實的。”
“現在有個關鍵是,並州那邊至今沒有傳來消息,比我預想的要慢,但即使他們在相鄰的羌胡領地找到黑油,也不知道能不能收集足夠的量,甚至能不能運來,都是個未知數。”
以袁熙軍在江淮的水軍兵力,自然根本不可能和曹孫兩軍硬碰硬,除非出現決定性的變數。
袁熙現在等的便是這個變數,那是和並州西側交界,涼州上郡的消息。
他去打並州,並不是心血來潮,或隻是是為了穩定邊地,還有其他一係列的重要理由。
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便是《漢書地理誌》中的記載,西漢上郡“高奴有洧水,可燃。”
涼州不單單這一處,在涼州酒泉郡有所謂石漆的記載,後世據張華《博物誌》,“酒泉延壽縣南山出泉水,大如筥,注地為溝,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黃後黑如凝膏,然極明,與膏無異。”
沒錯,這便是石油。
這幾乎是元代之前,僅有的無需地下開采,就自然出現在地麵的石油出產記錄。
石油的開發,絕大部分依賴於現代化學工業,這個時代自然是無法利用的,但袁熙也不在於此,他想要的,隻是石油的可燃功能。
能浮在水上,量大能燒,持續時間長,這就夠了。
這個時代的火攻,其實效率頗為低下,無論是桐油還是香油,造價不菲不說,產量也不高,相比之下,直接能從地麵上收集的石油,性價比自然是高得多。
但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其出產的地方,都在涼州,如今被羌胡邊民控製。
袁熙打下並州,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打通去涼州上郡和酒泉郡的貿易路線,甚至可能都不需要貿易,當地人應該無法利用石油,隻要商隊到了那裡,便可以想法帶回來。
這一切的布局,都是數年前就開始謀劃的,其最終目的,就是利用信息差,狠狠的坑江東一把。
所以袁熙才在江淮空置兵力,以身做餌,引江東入彀,但出乎意料的是,曹操竟然也摻和了一腳,派出了相當數目的船隊,想要和江東一起覆滅袁熙。
曹操的動作非常快,以至於江東也把總攻提前,這讓還沒有等到並州方麵消息的袁熙有些心急,他打下並州後,就派人去上郡找石油了,自己則是來到了壽春,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按袁熙的估算,即使能在上郡收集到相當數目的石油,要是以最快的速度運到壽春,便隻能從河套平遠經黃河出海,然後到淮水出海口西進壽春,這至少也要數月。
而眼下皖口敵軍隨時北上,袁熙不可能將希望完全放在這上麵,如果迫不得已,隻能正麵硬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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