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庶之地打仗,最麻煩的便是其人口密集,青壯固然很多,但若是被敵人反過來利用,便會威脅守城一方,這是極為難以預防應付的事情。
偏偏曹操最為擅長此道,他每到一地,便會策動脅迫當地百姓攻城,以戰養戰,當初荊州南陽便是這麼被生生拖垮的。
張郃徐晃已經足夠警覺,提前做了防備,但他們卻沒有擋住曹操急速突襲,現下一著輸滿盤皆輸,局麵已經是瀕臨崩潰。
但兩人隻能咬牙死撐,現下如果直接退回壽春,等於放棄了周邊這方圓百裡城鎮的青壯,反過來成了曹操的補充兵員!
當他們也不會選擇硬打,兩人商量過後,便將步兵放入通往壽春道路的城池中防守,隻帶領騎兵作為機動兵力,伺機繞到曹軍後方偷襲。
但幾天下來,卻是收效甚微,曹軍固然是行軍速度有所減慢,但在曹操的帶領下應對有方,徐晃張郃的偷襲並沒取得預期的效果。
兩人越發急了,現下曹操大軍離著壽春隻有幾十裡了,這個距離,已經是隨時攻城了!
兩人眼看著壽春最近的數座城鎮依次被曹軍攻破,然後裡麵的青壯被抓做勞役,當下商議馬上退回壽春,如今曹軍已經占據了各處要衝,外圍作戰已經沒有空間了。
張郃不甘心道:“這次真是丟大人了。”
“使君那邊在巢湖和江東對峙,不知道怎麼樣了。”
徐晃出聲道:“有消息說前晚就開打了,聽說合肥還被江東軍攻擊了。”
張郃一驚,“合肥被打?”
“那豈不是巢湖陷落了?”
徐晃搖頭道:“應該沒有,不然早傳信過來了,怕是江東軍分兩路進攻。”
“江東這次傾儘全力,怕是局麵不怎樂觀。”
“但要是沒有曹操介入,隻有江東的話,應該是能頂過去的。”
“然而曹操這時間抓的太好,主公在巢湖用兵,根本來不及趕回救援壽春,要分出勝負,隻怕也是至少十天半月之後的事情,壽春這段時間能不能撐過去,還未可知啊。”
張郃心頭沉重,他想了想,“你說主公能不能速戰速決,回頭來打曹局?”
徐晃聽了,歎氣道:“難啊,江東這次怕不是來了十幾萬人,江淮這邊,咱們滿打滿算也不過四五萬人吧?”
張郃沉默了,良久才道:“好像確實有點難。”
“不過這幾年下來,主公每每都能給人驚喜,也許這次也可以?”
徐晃隻得道:“希望如此,但打仗未算勝,先算敗,咱們還是要以最壞的情況考慮。”
張郃聽了,點頭歎道:“回壽春吧,商量下怎麼守城。”
兩人頗有些悶悶不樂的領軍向壽春行去,這次他們帶了一萬多人出來,結果回去的時候隻有數千人,算是這幾年來少有的大敗了。
結果他們到了壽春城下,卻驚訝的發現城門口有很多兵士進進出出,兩人有些發懵,不是說沒兵了嗎,壽春從哪裡調集來的兵士?
結果他們拉過兩個兵士一問,袁熙竟然早於他們幾個時辰回城了!
徐晃聽了,疑惑道:“主公怎麼回來的那麼快,他從巢湖退兵了?”
“合肥也放棄了嗎?”
那兩個兵士奇怪地盯著張郃徐晃,出聲道:“稟報兩位將軍,巢湖和合肥,兩場大戰都打贏了啊。”
“什麼!”兩人大吃一驚,等問明情況,兩人才相視苦笑起來。
張郃搖頭歎道:“且不說主公火計大破江東水軍,那江東十萬大軍攻打合肥,被文遠八百騎兵擊敗?”
“從古至今有過這樣的事情嗎?”
“該說是文遠太強,還是江東那邊太弱呢?”
徐晃也是無語,“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這下子義文遠可是立了大功,相比之下,咱們這次就太難看了,一起去向主公請罪吧。”
等兩人惴惴不安來到袁熙官邸中,袁熙早就迎了出來,對兩人笑道:“兩位將軍辛苦了。”
兩人更是羞愧,跪伏在地道:“屬下不利,未能擋住曹軍,還損兵折將,壞了主公大事,望主公降罪。”
袁熙將兩人扶起來,請到座位上坐了,說道:“兩位將軍不必自責,在我看來,以這種兵力拖緩曹軍的步伐,已經是殊為不易。”
他頓了一下,“換做是我,也不會比兩位做的更好,那可是曹操,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隨即袁熙笑道:“我能及時趕回來,不僅有賴於謀士武將們勠力同心,還要感謝江東軍的配合。”
“要是多打幾天,我便回軍不及,被曹軍堵在城外,到時候壽春便麻煩了。”
“而現在咱們就輕鬆多了,這次大半兵力都回來了,還有投靠過來的江東兵,其多是和江東有仇的山越人,戰力不俗,雖然未經訓練不好布陣,但守城是足夠了。”
“眼下我已經發令,調集周圍尚未陷落的城鎮派兵進入壽春,到時把曹操拖在這裡,隻要撐過前麵幾波攻擊,曹軍便難以為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