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袁熙的封號,曹操心裡有了一絲明悟,對方怕是想和自己在冀州交手,圍繞冀州來一次決戰吧?
因為袁熙的封號是晉王,這不僅是因為三家分晉,壓自己這個魏王一頭,更是宣示對冀州的擁有權,畢竟鄴城雖然是齊國建立,但後來先後成了晉國和魏國的封地。
這個封號,對於鄴城的圖謀,已經是昭然若揭,在對方的立場上,也需要奪回鄴城,從而繼承袁紹的政治遺產!
想到駐紮在鄴城的夏侯惇,其能力並不足以和凶虎對抗,曹操便著手召集掾屬,商議增兵鄴城,加固冀州防線的計劃。
在曹操緊鑼密鼓備戰的同時,身在薊城的袁熙,卻在過著短暫而荒淫無恥的生活。
這日沮授到來,說冀州方向曹操有動兵的苗頭,其建議袁熙早早應對,免得陷於被動。
對此袁熙笑道:“公與先生死不是覺得我這段日子太閒,是不是因為稱王導致沾沾自喜,從而不思進取了?”
沮授自然是有這個意思,袁熙稱王兩個月了,卻絲毫沒有用兵的打算,這讓沮授心生警惕,懷疑袁熙是不是得意忘形了,這可以敗亡之兆,千百年來,曾經有無數人在有望奪取天下時倒在了這一步,就像項羽一樣。
袁熙微笑道:“多謝先生提醒,我心裡是有數的。”
“我也想早日平定天下,但這兩年我發動的戰事太多太多頻繁,治下百姓負擔也很重,所以至少夏收秋種,我想與民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沮授猶豫道:“主公心中有數就好,但是曹操此時攻打益州,同時分兵冀州,定然未儘全力,這是不錯的機會,要是錯過之後,等其拿下益州,回過頭來.”
袁熙歎道:“我明白,所以曹操采取了守勢。”
“曹操很聰明,也很明智,他要是主動進攻,說不定還能被我找到破綻,但要是他放低姿態固守城池,我這邊即使打下鄴城,還能剩下多少兵力?”
沮授不得不承認袁熙是對的,曹操用兵,誰也不敢輕言能勝,他不甘心道:“難道就沒有可利用的地方嗎?”
袁熙出聲道:“先生有此疑問,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好好向先生解釋接下來一年的用兵方向。”
“我的想法,是遼東半島高句麗,到倭奴國,再到江東會稽這沿海一線。”
看到沮授一臉迷惑的樣子,袁熙知道這思維定式一時間很難改變,畢竟這個時代,中原代表著勞動力和糧食產地,沿海都是蠻荒未開化之地,不取中原而取邊地,顯然是很難讓人想通的。
但袁熙知道,海運的潛力是非常大的,隻要構築起足夠多的海運路線,就能極大促進工商業發展,反過來帶動農業發展。
換言之,擺在袁熙麵前的是一片原始之地,雖然需要開發,但若是走上正軌,袁熙便能多礦打一礦,用經濟實力壓製曹操。
並且在漢末貨幣體製崩潰的當口,天下缺少錨定貨幣,甚至銅礦也缺,而產銅區卻在江東的會稽和交州,這方麵雖然袁熙有所著手,但勢力還未深入,反觀朝鮮半島和倭奴國的礦產,可以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
換言之,接下來袁熙和曹操打的不僅是明麵上的戰爭,還有經濟戰,而袁熙依靠海路發展商業,加速礦藏的開采,便是提前布下的一手。
到時即使曹操拿下益州,但那邊交通不便,很難將產出轉化,和依靠水路海路,大大縮短運輸時間的袁熙相比,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社會階段了!
到時候即使曹操兵士勝過袁熙一籌,但兩邊經濟有了根本差彆的時候,曹操還有多少勝算?
更何況袁熙等得起,曹操等不起,拖得越久,曹操身體狀況就更急惡化,說不動過幾年就把曹操熬死了,剩下的曹營勢力更好對付,既然如此,何必在此時和曹操動兵打仗?
經過袁熙解釋,沮授這才恍然,原來袁熙這個晉王封號是在晃點曹操的,真是蔫壞啊!
送走沮授,袁熙伸了個懶腰,向著後庭走去,心道剛才那些話雖然都是真的,但自己這段日子有些放縱,卻是不爭的事實。
畢竟一路走下來,封王的時候,袁熙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女子,似乎也太多了些,他把壽春的吳夫人馮氏都都帶到薊城受封後,赫然發現,自己這夫人妃嬪的位置,差點不夠用了。
他一進後庭,鶯鶯燕燕的話語聲,就如同夏天的暴雨撲麵而來。
遠處曹憲帶著兩個妹妹,和小喬孫尚香在撲蝴蝶,樹下大喬陪著孔氏刺繡,另一邊侯夫人和吳夫人領著孩子學步,本來頗大的院子,卻顯得有些擁擠了。
袁熙不想和眾人打照麵,不然按禮節流程走一套下來,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敗了大家玩興,便溜著牆根,一路回了屋裡。
正在窗邊看奏章的甄宓聽到開門聲音,見袁熙鬼鬼祟祟進來,不由笑道:“夫君這是在躲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