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世子(1 / 2)

丁夫人脫下外麵的深衣疊好,又去脫裡衣,想到一會這些東西要交到外麵那可惡的凶虎手裡,她更加羞憤欲死。

她三下五除二脫了裡衣,便胡亂塞到疊好的外服裡麵,然後在床邊坐了片刻,方才重新找了一套新衣服換上。

丁夫人平素生活簡樸,衣服本就不多,上次環夫人過來探望,看丁夫人舊衣服上打了補丁,才趕緊讓人送來幾套新衣給丁夫人用。

這段時間,丁夫人了解了環夫人離開曹府的經曆後,頗為感歎,心道也算是有了個好結果,相比之下,自己果然是要遭受曹操作惡的報應吧?

丁夫人稍稍平複心情,才抱著衣服,將門打開走了出來,她走到從袁熙麵前,將衣服往袁熙手裡一塞,麵無表情道:“大王若是沒有彆的事情,恕妾不便相送了。”

袁熙卻是低頭打量著衣服,伸出手去,想要掀開外麵包著的的深衣,丁夫人看到後,又是當場破防,她退後幾步,咬牙死死盯著袁熙。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

袁熙這才反應過來,停下手微笑道;“多謝夫人費心。”

“我就不打擾夫人敘舊了,曹憲,我們走。”

曹憲應了一聲,出去時候笑著說了句:“夫君一會上車仔細看,也是沒人打擾的。”

丁夫人差點一口血沒有噴出來,往後踉蹌幾步,環夫人連忙上來將她扶住坐下。

等丁夫人回過神來,袁熙已經離開,環夫人在一旁勸道:“大王口硬心軟,並沒有故意侮辱夫人的意思,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丁夫人心裡明白,事實確實是如此,袁熙看著言語過分,但其實行事上卻還是守著底線,要是換做曹操的行事風格,說不定自己和曹晴早就一起被納入後宅了,那會有現下這種獨居的處境?

她對環夫人歎道:“多謝夫人關心,那人對夫人如此,夫人卻缺還替妾開脫,實在讓妾慚愧萬分。”

環夫人搖頭道:“女人何苦為女人,都是落魄不如意的,如今我也不強求什麼,能安穩度過下半生,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丁夫人心情複雜,心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道在許都做什麼,自己也不指望什麼了,但願他能給曹晴安排個好的歸宿吧。

她卻不知道,曹操沒有在許都,而是在鄴城建立了一座行宮,同時大興土木建起高台來。

這明顯是為了將來更上一層準備的,但如今曹操的計劃卻被袁熙打亂不少,尤其是袁熙將擴張重心從江淮轉回幽州後,冀州這邊的壓力驟增。

鄴城作為中原最重要的軍事要地之一,這兩年也是戰事不斷,但身為鄴城主帥的夏侯惇,其應對和戰績卻是讓曹操有些不滿意,所以親自來鄴城坐鎮,以阻擋袁熙軍的攻勢。

這幾日曹操心情極為不好,不僅在於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晚上頭疼失眠,更因為扶不起的江東再度慘敗於凶虎之手,李典在青州配合發動的奇兵也遭到了挫敗。

這一戰之後,袁熙的勢力再度增強,曹操猜測袁熙在幽並還留著不少富餘兵士,來年很有可能會掉過頭來全力對付自己,而曹操這邊無論是士兵還是財力都是捉襟見肘,來年未必有多少把握能擋住對方的攻勢。

這讓曹操得脾氣越發暴躁,但又無處發泄,隻能將大部分火氣都發泄在內宅,尤其是劉夫人身上。

不得不說,潛心黃老之道,善於道家房中術的曹操花樣還是很多的,變著花樣讓劉夫人配合,要是袁熙了解其中內情,便會感歎這已經不算站起來蹬,而是在玩自行車特技雜耍了。

如今劉夫人便是麵朝下趴在榻上,全身一動不動,已經昏厥過去,鼻孔裡麵隻有微弱的氣息出入,曹操心中煩躁這才稍稍緩解,他站起身來,丟掉手中粗如兒臂的木棒,走到桌案旁,看起了傳來軍情。

他看著看著,皺起了眉頭來。

這消息白天他已經看過一次,但如今再看,還是讓曹操驚訝不已,一度懷疑是看到了假情報。

但這密信裡麵說的極為確定,益州金牛道的劍閣,竟然被攻破了!

劍閣多麼難打,曹操是知道的,他自忖自己親至,也不一定能如此順利攻下。

但在這信裡,夏侯淵信誓旦旦,說的非常清楚,是司馬懿用計誘出守軍,並在極短的時間內用一支伏兵插入到城門下麵,在守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時候,便出其不意攻破了城門。

這時間算計的異常精確,差半盞茶的時間都會無功而返,但最後卻是圓滿成功了,而主持這一切的,便是司馬懿!

出兵之前,夏侯淵對於司馬懿這個年輕軍師極為不看好,但既然是曹操命令,他也隻能聽遵從,何況夏侯淵本身就精通兵法,所以並不覺得多一個少一個司馬懿有什麼影響。

結果在這半年時間裡,司馬懿幾次用計,幫忙突破了金牛道幾座險要城池,漸漸贏得了夏侯淵的信任,如今攻下劍閣,夏侯淵更是沒有吝惜溢美之詞,直言有此人才,是曹營之幸。

然而曹操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司馬懿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厲害,假以時日,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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