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操身體的事情,有可能崔氏還真不知道,因為現在曹府對外宣稱的口徑是曹操身體並無大礙,隻是聽從醫囑,將養些時日而已。
具體情況,其實曹晴心中有數,曹操大抵是不太行了,這些日子連起居坐臥都很困難,隻怕時日無多了。
想到這裡,曹晴心裡更是複雜,她離開壽春後回到許都,曹操倒是對她甚好,也沒有追問壽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問了幾句丁夫人的事情。
當聽到曹晴說凶虎一直對丁夫人沒有做任何事情後,曹操麵無表情,隻是揮手讓曹晴退下,之後再也沒有提起丁夫人的事情。
但母女失陷的壽春這麼長時間,曹府裡麵的仆人也曾風言風語傳過,畢竟女眷落到仇人手裡,還能有什麼好事?
對於這種謠言,曹操根本沒有姑息,直接杖殺了兩名私下談論的仆人,自此之後府裡仆人婢女皆是戰戰兢兢,甚至見到曹晴時,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對此曹晴反而越發鬱悶了,自己確實跟袁熙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怎麼在所有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表情中,自己已經失身於袁熙一樣?
麵對這口莫名的黑鍋,曹晴甚至在想,自己壞了名聲,這都是袁熙的錯,還不如發生點什麼,但讓她吐血的是,從始至終袁熙都沒看上自己!
對此曹晴幾乎陷入了自暴自棄的自我懷疑之中,而且因為她曾經的經曆,先前曾經上門想曹操提親的幾個世家大族,此後也似乎忘記了這攤子事情。
所以後來曹晴聽到曹操和袁熙開戰的時候,最初極為高興,曹操要是能打敗這個沒良心的凶虎,能為自己出氣就好了!
但曹晴隨後一想,即使凶虎敗亡,對自己來說,處境又有什麼改變呢?
她心裡隱隱升起了一個念頭,要是曹操病死,亦或被袁熙擊敗,占了了鄴城,那城裡的自己……
她隨即悚然而驚,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曹氏覆滅,自己難道能有好下場?
就像那遠在幽州的丁夫人和曹昂,要是曹氏敗亡,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會被袁熙拋棄嗎?
曹晴站起身來,往屋外走去,路上碰到回來的曹植,一把拉住她,說道:“三弟,跟我去趟崔家。”
曹植一聽臉就紅了,趕緊掙開曹晴的手,說道:“阿姐,我和崔家有婚約,這於禮儀不合啊。”
曹晴滿不在乎道:“怕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崔家女郎,裝模作樣的。”
曹植急了,悄聲道:“阿姐,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恕無法從命啊。”
曹晴聽了,隻得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府裡真是壓抑,同是一條血脈,卻是互相提防,比外人還像敵人,還不如我在壽春被囚禁的時候自在。”
曹植聽了,趕緊阻止曹晴,“阿姐,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的名聲本來就因為壽春之事……”
他說著這裡,覺得不妥,趕緊閉嘴,曹晴卻是滿不在乎道:“壞了就壞了,怎麼,當凶虎的女人是很丟臉的事情?”
“他身邊那些女人,哪個不是聲名赫赫的,甚至好幾個都是阿父那一輩的望族女子,我……”
身後一道聲音傳來,“看來阿姐對那凶虎,有些頗難割舍啊。”
曹晴轉過身去,便看到曹丕帶了頗為玩味的笑容站在身後,便冷冷道:“二弟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偷聽彆人說話了?”
曹丕施施然道:“非也,我去探望阿父,湊巧路過而已,府裡隻有一條道,為弟總不能翻牆吧?”
曹晴看到曹丕這一臉陰惻惻的樣子,心裡就頗為不爽,不屑道:“二弟心裡有數就好,仔細彆犯了規矩,再被打板子。”
曹丕咧了咧嘴,“能下令打我板子的人,如今已經沒有了。”
“似乎她在薊城過得很好,隻怕已經被凶虎收入房中了吧?”
“伱!”曹晴柳眉倒豎,“你敢非議阿母!”
曹丕哈哈一笑,“什麼主母,你是說和阿父和離的那位嗎?”
“阿姐彆忘了,”他臉上表情猙獰起來,“如今府裡的阿母隻有一個,便是我的生母!”
“你說是吧,三弟?”
曹植麵對曹丕的質問,隻得尷尬的笑了笑。
曹晴氣的胸膛不斷起伏,偏生無法反駁,曹丕看了,更是滿臉得意之色,“阿姐說錯了話,我想想,要不要告訴阿父呢?”
說完他大笑著離開,留下一臉鐵青的曹晴。
曹植在旁邊怯生生道:“阿姐,你放心,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阿姐,咱們永遠是一家人。”
曹晴聽了,歎息一聲,轉過身來,摸著曹植的頭道:“阿弟,你就是太過看重家人關係,所以才狠不下心來啊。”
“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這份良心害死。”
她看了四周,悄聲道:“你有沒有聽說關於阿兄的傳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