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的曹彰,正在帶領騎兵饒道徐晃軍的背後,想要對其突襲,卻看到堆滿齊刷刷開除了十幾輛鐵皮車出來。
車子前頭,弩箭輪盤上,是密密麻麻的弩箭。
他身邊的曹彰見狀大叫一聲:“快躲!”
這樣的情景,同時發生在魏郡的十幾個方向,晉軍在出人意料的時機,發動了全麵猛攻,曹軍被迫陷入了全麵防守。
當冀州陷入開戰之時,司馬懿早前已經帶軍從益州到達許都,然後往鄴城方向趕路。
他其實是有些遺憾的,因為按照他的建議,應該趁機從西川東取荊州劉表,西南便大局已定。
偏偏曹操讓自己去鄴城,這不是錯失了最佳良機?
但司馬懿雖然私下覺得遺憾,但不得不也服從曹操命令,他明白曹操既然這麼急著調自己回來,冀州那邊的戰況,定然是不容樂觀。
他帶著先前的兵馬,以及豫州剛湊出來的兵士,七七八八又湊了萬餘人,急速趕往鄴城,一路上日夜兼程,花了大半個月趕到了冀州地界,軍士都已經疲憊不堪。
他如此著急,本想著進入冀州境內再休息,結果剛剛抵達,就有一連串的急報送來,讓他馬上帶兵投入戰場。
司馬懿心道這兵士一路都快要跑死了,多少也要讓兵士休息幾日,哪有這麼急的?
這樣即使兵士上陣,隻怕也沒有多少戰力了吧?
但當他了解到冀州如今的戰況後,方才知道為什麼命令來的這麼急了。
晉軍已經全麵突入魏郡,中間曹軍雖然用水攻截斷了各個邊境通道,斷了晉軍的後勤,但晉軍似乎對此早有防備,不僅沒有產生慌亂,反而呆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和曹軍在各個關隘通道展開了激烈的衝擊爭奪。
對於晉軍如此決絕的反應,曹軍反而顯得在水攻後準備有些不足,數條防線一度失守,甚至被兩路晉軍突破打了鄴城附近二百餘裡的位置。
曹軍隻得被迫收縮防守,和晉軍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雙方都在不要命的填人進去,每天的十幾處戰場上,都有成千上萬人傷亡。
這樣足足打了半個月,晉軍由於補給線過長,眼見無法包圍鄴城,便開始稍稍收縮,再度在各處關隘建立營寨,打算步步推進。
這一輪交鋒,雙方都是死傷慘重,曹營這邊沒有晉軍的傷亡數字,但對己方倒是清楚的很,當初動員的十四五萬人,經過這短時間的大戰,已經不滿十萬,至少有五六萬人傷亡。
這些傷亡兵士中,雖然大部分都是曹軍用來填線的,曹軍嫡係主力還保存不少,但已經無法維持戰線,所以司馬懿過來的時候便接到命令,要求其立刻投入前線。
司馬懿趕往的方向,是夏侯惇作為主帥的正北方,等他帶兵到了軍營,交割了兵士,夏侯惇從始至終緊皺的眉頭,方才稍稍舒展開來。
夏侯惇雖然位高權重,但並不傲下,何況司馬懿在益州之戰中屢立戰功,也讓夏侯惇刮目相看,他請司馬懿坐下,方才說道:“軍師來的可真是及時啊。”
“彆的方向我不知道,但我這一路,其實已經傷亡過半,軍師再不來,我都快要撐不住了。”
“而且我這邊將領,從曹彰到於禁幾個前鋒,幾乎人人帶傷,隻能暫時采取守勢,主動進攻就很難了。”
司馬懿聽了一驚,“戰況如此激烈?”
“而且幾位將軍都是當世猛將,對麵派了誰,能傷到他們?”
也難怪司馬懿覺得不可思議,去歲打益州,曹軍隻派出了夏侯淵和樂進兩員大將,便一路勢如破竹,打進了成都,一直作為先登的樂進,甚至在攻城戰中都沒有受傷。
而這邊於禁也是不相上下的曹營大將了,而曹彰作為曹氏新一代的猛將,年紀雖輕,武力甚至可以排入曹氏武將前三,這種人在防守戰中都會傷到無法出戰?
夏侯惇歎道:“這次晉軍的攻勢,實在太過凶猛,無論武將還是兵士都是如此,曹彰於禁碰到的,是晉軍大將張郃徐晃,技不如人是一點,但最重要的是,晉軍的武器,讓武將的甲胄都難以防護。”
司馬懿皺眉道:“我聽說晉軍有可以炸傷多人的竹筒,要是用投石機拋擲,確實難以防護,如果對方采用此法,我認為不能後退,一定要第一時間突入對方陣中,將投擲器械破壞,方為應對之策。”
夏侯惇歎道:“軍師直若親見,要是當初你再這裡坐鎮,曹彰他們當不會應對失措。”
“但這種做法,需要兵士士氣高昂,奮勇向前才行,但眼下他們用這些東西日夜轟擊營寨,兵士士氣低落,根本組織不起反擊,軍師可有何妙計?”
司馬懿沉吟半晌,說道:“我想先去前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