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杜襲道:“固守而不反攻,也不是防守之策,想要擊退敵人,總要讓敵人遭到承受限度之外的損失。”
“防線的弱點是,任何一個點都不能有失,”
“即使能守得住此路,彆的方向被突破了,也是無用。”
“對此子緒有何想法?”
杜襲心道我要是有主意,還至於大王讓你帶兵過來?
但司馬防是潁川士族半個領袖,加上司馬懿官職比他高,於是杜襲隻得老老實實道:“下官以為,正麵對攻,我軍毫無勝算。”
“所以正麵應對,當以多道溝壕營壘阻敵,待拖住敵軍,便以奇兵突襲對方營寨,若能殺死對方主將,便可大功告成。”
司馬懿心道都是廢話,誰都知道殺死主將最為有用,但主將哪是那麼容易好殺的?
你怎麼把不說直接去殺凶虎?
他心中一動,說道:“凶虎真如傳聞一樣,跑去與豫州打曹休將軍去了?”
“這怎麼看也是不太正常,不會是他放出的假消息吧?”
杜襲也知道先前曹真戰況不利,於是被叫了回去,換上了曹氏目前最為翹楚的曹休頂替,和魏延相攻,便回道:“樂將軍已經趕去豫州了,據傳回的消息,凶虎本人確實在壽春一帶。”
司馬懿沉思起來,他早就研究過凶虎這些年來的經曆,其戰績確實也非常亮眼,但司馬懿思慮過後,總覺得凶虎此人身上的疑點不少。
司馬懿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心中的凶虎,硬要用一個詞來描述的話,便是表裡不一。
他後發現凶虎此人,其實內心裡麵,並不像傳說中殺人如麻,毫無顧忌的人,相反其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顯露出內裡隱藏的軟弱感來。
司馬懿甚至覺得,是不是凶虎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采用那近乎毫不留情的鐵血手段來掩蓋?
就像自己先前聽聞西涼軍屠村被報複一樣,其本來根本麼有必要做這些無謂的事情,所謂逆鱗,也有可能是軟肋!
如果自己能想通這一點,便能夠找出克製凶虎的辦法!
“敵襲!”
一聲淒厲的喊叫,打斷了司馬懿的思緒,他和杜襲不由自主往營寨外麵望去,就見遠處煙塵滾滾,百十輛由戰馬拉著的戰車正奔襲而來,旁邊是千百騎兵步兵保護策應。
杜襲驚慌起來,“前麵十幾裡不是有於將軍駐紮嗎,他們是怎麼繞過來的!”
“軍師小心,這些戰車很是麻煩!”
下麵正在挖溝的曹軍士兵也是看到了晉軍發動進攻,頓時瘋狂往營寨裡麵逃竄,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堵的寨門擁擠不堪,一時間踩踏聲不絕於耳。
司馬懿皺眉道:“如此應對失措,一會怎麼打仗?”
“他們怎麼害怕成這樣?”
杜襲他澀聲道:“先前這些戰車還是人力操控,但後來他們放棄了騎兵,將戰馬裝在車上,采用步兵保護,讓戰場重新回到了春秋戰國時代!”
“但偏偏虎豹騎無法克製,這是因為對方的進攻能力,實在是超出了我們的承受限度!”
司馬懿看著遠處戰車上奇奇怪怪的器械,心道自己倒要看看,這些戰車有什麼厲害。
片刻之後,司馬懿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在鋪天蓋地的爆炸聲中,當他看到一個圓圓的鐵球落在幾個兵士中間,將其炸成篩子後,便極其迅捷的跳下營寨木牆,順勢滾進了深溝。
杜襲目瞪口呆地跟著爬下來,卻因為動作太慢,被頭頂上爆炸的鋼珠打破了額角,鮮血流了下來。
他慘叫一聲,跌跌撞撞栽到溝裡,抱頭防禦的司馬懿見了,隻得抓著杜襲腳踝,往溝裡爬去。
頭上不時有圓球爆開,鐵珠如下雨一般落下,然後噗噗噗地嵌入土中數寸,周圍來不及躲藏的曹軍兵士紛紛慘叫倒地,司馬懿方才明白,為什麼曹軍兵士士氣如此低落了。
這東西和箭矢還不一樣,箭矢雖快,還是能看到軌跡,但是這鐵珠隨圓球爆開的瞬間,便以人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四散飛濺,躲都沒辦法躲,難怪曹軍如此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