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帶人將楊修府邸翻了個底朝天,最終還是沒有發現四人蹤跡。
這讓他頗感挫敗,因為四人齊聚,已經是最為理想的情況,隻要將其一網打儘,便能讓曹植一派徹底完蛋。
然而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卻發生了偏差,許褚看著一地的狼藉死屍,心裡有些發慌,正主沒有找到,卻殺了不少人,他可以預想到明天朝堂之上,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迫於無奈之下,他隻得派人向司馬懿求救,司馬懿此時正在府裡惴惴不安的等著,聽到傳來的壞消息,差點把手裡的茶碗打翻在地上。
他明白曹植四友一旦逃走,便幾乎再也沒有機會,如果明天曹植一派反撲,鐘繇未必會保得住自己!
換言之,自己和許褚,很可能會被犧牲掉!
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交給來人一張絹帛,說道:“帶給許將軍,讓他照著名單上一個個殺過去。”
來人趕緊回去,此時許褚還在焦急的等在楊修府裡,看到來人帶回來的信,隻猶豫了片刻,便帶兵出門,一路照著絹帛上的名字殺過去。
鄴城百姓聽著外麵時不時傳來的喊殺聲,戰戰兢兢等到天命,他們想要走出屋子看看,卻見到長街之上,已經全都被封鎖了。
而不時傳來的血腥氣味,和長街上沾染的血跡,也讓百姓們察覺昨晚一定是出事了!
此時鐘繇卻是坐在府裡,麵對焦急不安的荀攸道:“不用急。”
“既然做了,就做成鐵案。”
“除了四友,這次明裡暗裡支持三公子的官員,除了幾個頑抗被殺的,大多都被抓了起來。”
“剩下的事情,便是給他們安上個通敵謀反的罪名,同時嚴刑拷打,弄死一批,讓事情死無對證。”
“隻要將謀反的證據,和去歲關羽攻打許都時冀州諸城叛亂串連起來,這些人想翻身也翻不了了。”
荀攸臉色微變,“但校事府那邊,可是沒有相關證據,事後要是查起來”
鐘繇悠悠道:“沒有沒關係,可以造嘛。”
“校事府的情報,本就是真假莫辨,加個幾條進去,誰還看得出來?”
荀攸澀聲道:“那豈不會等於背叛明公.”
鐘繇身子前傾,直直盯著荀攸,“公達,你不要忘記,我們潁川派始終是站在大王這一邊的。”
“如今大王生死莫測,我們要做的,是儘快扶持二公子上位,若是此時二子相爭,隻會讓凶虎坐收漁利。”
“二公子也更加適合做世子,不然難道讓親近天子,軟弱不堪的三公子上位?”
“他說不定第二天就會向凶虎求和,向天子低頭!”
“而且,”鐘繇頓了一下,“公達也聽說過,大公子極有可能還活著吧?”
荀攸聞言點頭,前段日子,有關於朝鮮半島的流言傳來,言之鑿鑿,說曹昂並未死去,反而投靠了凶虎,如今在朝鮮半島還有了封地!
這消息對於曹丕一派並不是個好消息,因為若是曹昂能回來,這些年曹丕一派的投資,可能便打了水漂!
鐘繇出聲道:“三公子人品很好,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心太軟了!”
“若是三公子繼位,大公子又回來,三公子甚至很有可能讓位給大公子!”
“大公子既然投靠了凶虎,那後再的事情不言自明,這豈不是拱手把曹氏基業送給對方?”
荀攸心情沉重,他不得不承認鐘繇說的很有道理,如今曹袁生死相爭,在這種情況下,曹丕顯然比曹植更加合適!
鐘繇歎道:“公達,我說的這些,明公若是清醒,他應該也明白我們的立場。”
“我們如此做,不是爭權,而是延續曹氏,明公也會明白我們的苦心!”
“如今事已至此,不能回頭了!”
荀攸聽了,咬牙道:“好,我讓校事府探子去搜集證據!”
“那四友”
鐘繇臉色微沉,“我會讓許褚繼續搜捕,他們已經沒有活的的意義,隻能儘快送他們上路了!”
送走荀攸,鐘繇站在窗前,想到了和自己一起遭遇刺殺身亡的丁衝,心裡歎了口氣。
你的死,和你兒子如今的境遇,其根本是在於凶虎,沒有凶虎的話,你全家本不會陷入絕境。
隻怪你兩個兒子選錯了,我會替你報仇的。
曹植昨晚整宿沒睡,一直和卞夫人照顧昏迷不醒的曹操。
中間曹操曾經短暫清醒過片刻,卞夫人趕緊端上藥來,曹操喝了幾口,卻又陷入了沉睡,至今未起。
曹操臉色灰敗,氣色之差,這連曹植都看得出來,曹操怕是不行了。
他對著疲憊不堪的卞夫人,說道:“阿母,你先歇一會?”
卞夫人搖頭道:“不用,大王隨時都會醒來,超過了吃藥的時候,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