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響,兩馬交錯而過。
趙雲收回長槍,盯著有些鈍了的槍尖,默然不語。
麴義身子晃了幾晃,似乎要栽下馬去,終於還是努力坐穩。
麴義撥轉馬頭,大笑起來:“今日你我平手,再打下去,恐怕誤了公子的事情。”
“等殺完胡狗,你我再分個勝負!”
趙雲聽了,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麴義轉過頭,把滿嘴的血沫生生咽了下去。
他現在頭暈目眩,能坐在馬上,已經是強自支撐。
在那一瞬,趙雲的槍尖被他壓下數寸,但還是刺在了他的咽喉上。
要是麴義還穿著平時的劄甲,此時早已是喉穿人亡。
偏偏槍尖恰好刺在了麴義喉部的鐵環領上。
即使麴義拚命側身,想要卸除力道,但衝擊之下,喉頭已經是受了傷,滿嘴泛出血來,一時間坐立不穩,差點掉下馬去,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麴義昨晚回去後,想起袁熙說的話。
真想和那趙雲打一架,就換上環領鎧。
環領鎧也叫盆領鎧,不同於劄甲的是,其衣領部位,有一圈鐵甲保護頸部。
當日袁熙想的是,按後世的說法,趙雲喜歡照著敵人麵門咽喉這些要害出槍,所以才隨口一說,讓麴義換了鎧甲。
袁熙也沒想到,這無心之言,還真救了麴義一條命。
此時麴義心中酸澀無比。
真他娘的丟人,這次算是栽了。
那趙雲八成已經看出自己的窘態,隻是頗有風範,給了他一個麵子,沒有揭穿而已。
這讓心高氣傲的麴義極其難受,自己縱橫北地,雖然死裡逃生後,實力不到一半,但怎麼隨便出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隻一回合就將自己擊敗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那麼勇的嗎?
幸好袁熙如同未卜先知一樣,讓自己提前穿了環領鎧,不然對方鐵槍刺喉,自己第一招就要死於馬下!
袁熙舉著望遠鏡,眼看匈奴車隊再有一刻鐘,就快要走出山口,麴義還是不見蹤影,無奈之下,隻得喝令幾十名手下退入樹林。
他心想難道這次伏擊,就這麼功敗垂成了?
現在他手下有三十名弓手,還有五十步卒和最為關鍵的二十鐵騎,卻不知道在哪裡。
沒有鐵騎,根本無法和匈奴騎兵正麵對抗。
他正心生退意的時候,卻聽到身後響動,回頭一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麴義終於是帶兵趕來了。
讓他驚訝的是,趙雲也率領一百人馬,遠遠綴在後麵。
袁熙心道趙雲果然還是反應快,不會老實呆在北新城南麵守株待兔,如今兩邊就要拚真本事了。
他打馬迎著麴義上去,說道:“匈奴馬上就要出穀口了,還請麴兄助我。”
麴義微微點頭,出聲道:“路上遇到那趙雲,故來晚了些。”
袁熙聽到麴義聲音有些沙啞,定睛一看,心中大奇,忍不住聲道:“兄怎麼牙齒掉了兩顆?”
麴義鬱悶地想吐血,悶聲道:“和那趙雲過了過招,吃了點虧。”
袁熙聽了,差點噴出來,你還真去單挑了?
看麴義這樣子,怕是吃了個大虧,還好沒被對方刺死,不然這邊麻煩大了!
他深知麴義心高氣傲,平日裡誰也不服,也許吃了這個虧後,能讓他有所收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