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打在她們的臉龐上,混著雨水流下,她們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喜悅。
毀容女子見了這種情景,心中激動,感覺心中像卸下了一塊石頭。
這一猛然放鬆下來,她隻覺力氣全失,昏了過去。
趙雲最後拒絕了袁熙將戰利品平分的提議,直接認輸離開,隻帶走了己方兵士的屍體,竟是分毫未拿匈奴財貨。
其實不算劉豹的話,趙雲那邊還多贏了幾個人頭。
趙雲確是光明磊落,但袁熙總覺得,趙雲多少也是被觸動了。
不過袁熙也不是什麼好人,既然趙雲不要,他自然笑納了。
打掃戰場。
散落的兵器被一捆捆收起,匈奴兵甲胄從死屍上剝下,裝著財貨的大車都被拉走。
戰死的部下,都被拉回去安葬,被擄掠來的數百女子,也被帶回暫時安置。
回到北新城時,已經是夜裡,袁熙一方麵找地方安置女子,另一方麵找醫士救治傷員。
想到那毀容女子救了自己一命,袁熙想了想,便吩咐幾個仆婦,將其安置在自己宅中。
忙完之後,已經是深夜,袁熙勞累一天,已經是極為疲憊,睡了大半夜才稍微緩解。
早上起來,他便將董昭和鞠義請來吃早飯,順便商議事情。
昨日的結果,無疑是極為理想的,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袁熙前麵擺了個小案,上麵放著幾個碗。
一個碗裡是粥,一個碗裡是些野菜,一小碗醬,剩下的那個碗裡,竟然還有幾塊煮的爛爛的羊肉。
下首董昭鞠義坐著,麵前小案上皆是同樣飯菜。
鞠義夾起一塊羊肉,丟進嘴裡,咀嚼兩下便吞了下去,笑道:“這群匈奴人,竟然還帶著羊,卻便宜了咱們。”
董昭將羊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味,過了許久方才吞下,歎道:“德州,你這是暴殄天物啊。”
“我在袁公屬下做參軍時,一年也吃不到幾次羊肉,這可是個稀罕東西啊。”
彼時嚴格按漢製的話,公卿士大夫才能吃到牛羊肉,即使袁紹所屬冀州地產豐富,羊肉也不是說吃便吃的到的。
尤其這幾年在荒戰頻發,各地民不聊生,食物奇缺,即使漢帝都隻得用腐牛骨飽腹。
皇帝都吃不飽,更何況下麵的官吏,平民百姓更不用說了,誰都記不清楚,上一頓飽飯是幾年前的事了。
“不過這頓飯,全賴公子和德州奮力死戰而來,我以茶帶酒,敬兩位一杯。”
袁熙拿起茶碗,鞠義拿起酒壺,三人飲畢。
三人之中,也就鞠義飲酒。
漢製雖不許私下飲酒,但如今禮崩樂壞,也沒有多少人遵守,之所以喝不到,還在於糧食不足,飯都吃不飽了,哪有多餘的糧食釀酒?
所以北新城為數不多的酒,都是從附近擄掠的外族手裡搶來的,大部分都給了鞠義。
他雖然從那次伏殺中活了下來,但是傷口一直不好,全身時刻都在痛,隻能喝酒緩解。
袁熙昨晚忙了一夜,今早也是饑腸轆轆,他夾了一筷野菜,蘸著大醬塞入口中,又吞了一勺粟粥,和著咽下肚裡,滿足感從內油然而生。
他端起茶碗,笑道:“我也就是跟著麴兄占個便宜,此戰功臣,兩位皆功不可沒,吾當敬之。”
董昭搖頭道:“吾卻是受之有愧。”
“沒想到那趙雲竟然就這麼帶兵回去了,也不怕被公孫瓚問罪,實在出乎我所料。”
”不過公子昨日就這麼放其回去,更讓老夫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