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她的府邸被匈奴兵衝入,慌亂之中仆人全部逃走,她為了藏匿父親的孤本藏書,卻沒來得及逃掉。
百忙之中,她用父親收藏的鬆墨丹砂塗花了臉,這東西本來是書房中用於書畫章印的,據說數十年百年也不會褪色,不小心塗在皮膚上,也會經年不消退。
她這一弄,登時變得臉上極為可怖,她又努力歪曲眉眼,模樣就變得更醜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匈奴還是將她擄走,連帶著父親的一些孤品藏本,一同帶往北麵。
她跟在隊伍後麵,腳磨破了好幾次,中途女子有被淫辱的,有反抗被殺死的,也有累死在路上的。
她因為容貌醜陋逃過一劫,也想過要逃走,但是想到父親的遺物,就這樣被匈奴帶到塞外,總有些不甘心。
終於在北新城外的山穀裡,她等到了機會。
匈奴人被漢兵伏擊,自顧不暇,漢家女子四處逃跑,她尋到空子,想帶著父親的遺物逃走,結果天上又下起雨來。
那些藏書之類不能沾水,她不敢打開箱子,隻能躲在車子下麵等著,結果卻被匈奴酋長劉豹發現,肩膀被刺傷。
恰巧有袁熙帶人趕來,和劉豹在車前死鬥。
她眼見袁熙不敵,被劉豹壓在身上,即將被銅矛刺死,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用撿來的匕首狠狠紮在劉豹腳上。
在她的幫助下,劉豹終於落敗,而她因肩頭出血過多,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她已經在府邸之中了。
後來她才發現,領頭的將領,竟是冀州牧袁紹的二兒子袁熙。
這下她更不敢暴露身份了,此時她父親被定罪殺死,在朝廷之中屬於罪臣,歸為反賊董卓一派。
而袁紹是起兵反董的急先鋒,她貿然暴露身份,很可能與所不利,加上父親這座靠山已經去世,誰還會為她說話?
但是父親的藏書卻又讓她放心不下,其中很多都是些孤本,有史料記事,諸子百家經文,如果散佚,將是重大的損失。
但她還未想出合適的借口取回。
她糾結了大半日,卻聽府邸門口亂哄哄得,忙走出去一看,隻見一群兵士七手八腳將昏迷不醒的袁熙抬了進來。
吳昭看袁熙躺在擔架上,腰部包紮的地方不停有血滲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禁一陣眩暈。
她見早上駕車的大將對她吼道:“過來搭把手,和醫士一起救治公子!”
吳昭聽了,連忙趕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袁熙躺在床榻上,睜開眼睛。
過了一會,他才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他看了看自己腰部的傷口,已經敷了草藥包紮起來,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他想起白天的事情,苦笑起來,看來下次還是要謹慎啊。
他微一抬手,床邊的吳昭登時醒覺,喜道:“將軍醒了?”
“傷口不深,就是失血有些多,醫師已經縫好了。”
袁熙點點頭,出聲道:“勞煩你了。”
吳昭心有餘悸,“公子昏迷一天多了,怕是餓了,我去廚房做碗粥來。”
袁熙一怔,快兩天了?
他突然想起一事,失聲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