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袁尚下藥坑了一次,袁紹可能對袁熙的失敗有些失望,但袁熙其他方麵,已經打動了袁紹。
北新城三年和徐州之行,證明了他有戰陣指揮之能。
預測鄴城之亂和蝗災等事,表明他有謀士的計策決斷。
袁熙估計,在袁紹心中,現在對自己的評價,應該還不如袁譚袁尚,但已經是開始受到重視,用心培養了自己了。
估計現在袁尚,越發記恨自己了吧。
果然,當袁熙回到府邸時,袁紹命人來找他去書房一趟。
袁熙路上遇到了劉氏和袁尚,袁熙恭恭敬敬行禮,袁尚母子也笑著回禮。
袁熙低頭時,分明聽到劉氏咬牙切齒的微弱聲音傳來。
他躬身送走袁尚母子,心下頭痛,這母子倆貌似還不死心啊。
他有種預感,和甄宓的婚事,劉夫人肯定會橫加阻攔。
這才是袁熙最頭痛的地方,袁尚再針對自己,自己都能做出些許反擊,不至於束手無策。
但劉夫人不行。
她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在以孝治天下的這個時代,其意願是絕對不可以違拗的。
尤其是甄家的婚事,假如劉氏撕破臉鐵了心不讓袁熙娶甄宓,袁熙還真想不出什麼應對的辦法。
雖然袁熙承認自己饞甄宓身子,但對他有同樣誘惑力的,是甄家的財產。
那是將未來的幽州,改造成富饒糧倉的起家憑借,他絕對不會讓給彆人。
同樣,如果袁尚掌握了甄家,便能多出上萬兵馬。
這點兩兄弟都明白,所以不到最後,誰也不會放棄。
袁熙有些煩躁,媽的,要真是那樣,乾脆將劉夫人暗殺掉算了?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往往是有效的,但是後患也大,萬一被人追查到,袁熙將會失去一切,包括幽州,包括甄家。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走這條路。
袁熙越發頭痛,娶妻是繞不過父母之命的!
不止是婚事,還有地盤。
他把幽州建得再好,隻要袁紹一句話,便能收回幽州,父親之命,他毫無反抗能力。
這也是他為什麼想著儘快脫離袁家過繼的緣故。
要是他過繼到袁基那一支,雖然會少了袁紹很多支持,但父子之情畢竟還在。
而帶來的最大好處是,袁基一家都死光光了,過繼之後,他就成了袁基那一支的家主,作什麼事情都無人掣肘了!
到時候,他和袁紹間,就是家主對家主了。
到時真要撕破臉,劉夫人殺了也就殺了,即使暴露了,也不用背上不孝的名聲。
就像現在袁紹對袁術一樣,家族內部矛盾而已。
所以袁熙現在即使有很多底牌,都不能亮出來,免得為彆人做了嫁衣。
隻有等過繼後,真正得到幽州,他才能底牌齊出,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
袁熙走到袁紹書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麵咳嗽了一聲,傳來袁紹的聲音:“進來吧。”
袁熙打開門,見袁紹已經跪坐在榻上,便進去關了門,躬身行禮道:“見過阿父。”
袁紹點點頭:“坐。”
袁熙聽了,脫下足履,便要就地跪坐,袁紹出聲:“上榻。”
袁熙有些驚訝,但還是依言上榻,和袁紹相對跪坐。
袁紹沉默了一會,歎道:“你這三年,做了不少事情,我竟不知如何說起。”
“你可知有些事情,可是大逆不道,我可以將你殺死!”
袁熙心中一突,表情卻是絲毫不動,“真若如此,孩兒也當引頸受戮。”
袁紹被氣笑了:“我袁本初,怎麼生了你這個無賴的兒子,和那曹孟德年輕時一樣!”
袁熙輕聲道:“好教阿父得知,我所作所為,皆為了袁家。”
袁紹冷哼一聲,“即使你收留麴義?”
袁熙心道袁紹果然都知道了,說道:“父親應該明白,麴義和鄴城之亂,並無關係。”
袁紹點頭道:“我當然明白,但是並涼武將尾大不掉,就像那呂布,雖然投靠了我,但是還是時常劫掠冀州百姓,影響我袁家名聲,所以他再能打,也不能留。”
“麴義的先登死士,隻聽他號令,將來誰能製得住他?”
“與其你們動手,不如我先做了。”
袁熙沉默,緩緩道:“這不公平。”
“天下哪有公平之事?”袁紹喝道:“芥蘚之疾,若不根除,隻會成為心腹之患!”
“就像那曹孟德,收數萬青州兵,看似風光,實則無法徹底壓製,所以每戰屠城,隻為安撫他們。”
“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袁熙心想袁紹這倒是看得很準。
但是父親,你沒有堅持到那一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