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意外(1 / 2)

青年夫婦大喜,轉頭一看,卻是個約莫十三四歲,麵黃肌瘦,精神疲憊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麻衣,赤著一雙腳,上麵滿是血口,已近開始化膿。

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卻閃著難明的光芒。

年輕婦人道:“聽你口音,是泰山郡那邊的?”

“怎麼流落到平原來了?”

少年眼神一黯,“城裡都被屠了,我跑了出來。”

年輕男子歎息道:“確實,那曹操軍太過狠毒,如今袁軍和他們狼狽為奸,來攻打咱們平原,你這運氣實在是不好啊。”

少年低下頭,隨即又抬起頭來,毅然道:“算上我,就有兩個男子。”

他指了指女童:“如此你們便可以帶她進城了。”

年輕夫婦相視一眼,麵有喜色,年輕婦人開口道:“但這樣的的話,伱進去便要被拉去守城”

少年道:“隻要進城,誰也逃不過,不是嗎?”

年輕男子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小兄弟了。”

隨著隊伍移動,四人果然順利進了城,年輕婦人拉著女童進了城門,回頭看時,卻見先前的那對夫婦,抱著兩個女童黯然離開了。

剛一入城,年輕男子和少年便和十幾人一起,要立刻被帶去城頭。

女子拉著的女童哭了起來,年輕男子上來,和母女低低說了幾句話,士兵便喊了起來,男子隻得跟著去了。

年輕婦人見少年要也要離去,連忙過去,把懷裡的一塊麵餅遞給他,說道:“你留著罷。”

少年捏緊麵餅,揮了揮手,轉頭跟著士兵往城頭而去。

他將尚有餘溫的麵餅放入懷中,跟著士兵踏上冰涼的青石階梯,腳掌上的疼痛越發明顯。

士兵將十幾人帶上城頭,過來幾個伍長,先後挑人離去,先前的青年男子也被帶走。

待到最後一個老年伍長過來,隻剩下少年在內的幾個男子,皆是被挑剩下的,那老伍長看了看,歎道:“湊活用吧,跟我來。”

少年走在冰涼的城頭上,腳上越發難受,姿勢也一瘸一拐了起來,老兵把他們帶到一處城頭,轉頭看到少年的樣子,冷哼道:“鞋子也沒有?”

“等晚上把你腳凍掉,你還能靠一雙手走路?”

他四處看了看,走到一個傷兵跟前,刺啦一聲撕掉他半幅衣襟,又找了根麻繩遞給少年,說道:“把腳包一下。”

那傷兵罵罵咧咧道:“老吳,你想凍死我?”

老伍長回罵道:“都這樣了,還在這蹭飯呢,趕緊自己下去,彆給老子添麻煩。”

那傷兵罵罵咧咧,卻不敢回嘴,他本來已經不適合守城了,隻為能吃上兩頓飯,才在這城牆上賴著,不然他這個樣子到了城裡,也沒有本事掙飯吃。

少年把麻繩撕成兩股,用破布把腳包了,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老伍長看著麵前歪歪謝謝站著的五六個人,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要做的,就是敵人攻城時候,把他們推下去。”

有個人出聲道:“有武器嗎?”

老伍長哼了一聲,“便是有,給了你,你會用?”

“到時候城頭上來人,搶他們的便是了。”

那人叫苦道:“赤手空拳怎麼搶啊?”

老伍長指了指地上的幾根竹竿:“自己想辦法磨尖,對著人捅就是了。”

“今晚你們守好城頭,明早便有飯吃。”

說完他也不管眾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縮著身子打盹去了。

眾人隻得嘟嘟囔囔地站在城頭吹風,少年走到城牆邊上,借著落日的餘暉,看到遠處有一條橫跨天際的細線,那應該是濟水了。

他隱隱約約看到,那條細線上像有很多螞蟻的蠕動,心道難道是有人在渡河?

如今黃河濟水枯水,很多地方河床裸露,看來那袁紹軍度過濟水,便肯定會來攻打此地了。

剛才排隊進城時,少年聽旁人說,這些日子軍占領了平原城,渡過黃河,將黃河河濟水之間的數座城池都占了。

如今他們就要度過濟水,攻打濟水以南的郡縣了!

想起在費縣被殺死的爹娘,他不由握緊了拳頭。

十幾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少年已經適應了城頭上的生活,雖然一天兩頓飯,每頓也有兩個野菜和粗糧混起來的半生不熟的麵團,但畢竟比他先前逃亡時,吃野果草根的日子好多了。

但就是這樣的好日子,在某天清晨戛然而止。

和他一起守在城頭的男子,剛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一支箭矢就穿透了他的脖子。

少年眼見箭支從男子後頸鑽出,帶出一股鮮血,男子倒在地上,四肢抽動幾下,便斷氣了。

他啊的大喊了一聲,幾個打瞌睡的兵士警醒過來,隨即便被鋪天蓋地的箭雨覆蓋。

城頭上隨即響起了示警的鼓聲。

少年趴在城牆後麵,看著幾個躲閃不及的人被箭雨射穿,此時老伍長一個翻滾,躲到少年身邊,罵罵咧咧到:“怎麼這時候攻城,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少年支起身子,想通過箭孔看看外麵的情境,被老伍長一把按住頭,吼道:“你瘋了!”

話音未落,他們身後一身巨響,有東西砸在城頭,石屑紛飛,激射到空中,然後落得城頭滿地都是碎石。

老伍長罵罵咧咧道:“見鬼了,還有投石機!”

石彈和箭雨的破空聲不斷,一直持續了半刻鐘,才漸漸緩了下來,隨即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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