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感覺自己就像被小雞子一樣提了起來,竟是腳不沾地,陳宮也走出來,跟在呂布後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呂布反應過來,把袁熙放下,他看了看馬車,驚訝道:“德州不在?”
袁熙笑道:“他有事情,隻有我和拙荊過來。”
呂布聽了,哈哈大笑,“先生好膽識,足見對布之信任!”
“先生遠道而來,這次布要是不接待,可就說不過去了!”
“來人,擺酒!”
呂布顯然是心情極佳,喝令兵士去城中傳信,讓麾下將領都來赴宴。
隨著眾人陸陸續續到來,依次報上名字,袁熙驚訝地發現,呂布麾下的大將,包括宋憲魏徐侯成等人,竟然大部分都到了!
他疑惑道:“溫侯把大將都召回來,不打算攻打東郡了?”
眾人聽了,都看向陳宮,陳宮說道:“兩邊僵持,就是宮也無法決斷,還請先生指點迷津啊。”
袁熙心裡暗罵老狐狸,又讓我打白工,這是上癮了?
陳宮見袁熙裝傻,隻得笑道:“是宮唐突了,還請先生上座。”
袁熙謙讓一番,便坐到客座上,吳昭跟著坐在身後。
等眾人坐定,袁熙見侍女上來給自己倒酒,謙道:“告罪,我不喝酒。”
呂布一愣,隨即搖頭道:“大丈夫如何能不喝酒!”
袁熙笑道:“喝酒影響觀星。”
呂布一聽,這才無話可說,悻悻道:“先生這脾氣,倒是和高順那小子有些相像。”
“咦,高順怎麼還沒來?”
“秦宜祿,你怎麼做事的!”
坐在末座的秦宜祿連忙站了起來,強笑道:“末將已經去請了,高將軍說是在整兵,張將軍說在巡城,可能要晚些到。”
呂布冷哼一聲:“濮陽城哪有什麼危險,我看他們兩個就是行事憊懶,拖拖拉拉不來!”
“高順不喝酒也就罷了,張遼這小子也學會撒謊了!”
“也罷,不要為這事壞了興致,秦宜祿,伱夫人在後宅吧,讓她出來陪酒!”
秦宜祿連忙站起,滿臉陪笑道:“尊溫侯之命。”
此時府邸門口進來兩名將領,聽到呂布如此說話,禁不住對視一眼,微微皺眉。
呂布對袁熙笑道:“秦宜祿這小子是我同鄉,打仗不行,倒是娶了個漂亮夫人,咱們並州風俗,遇到貴客,得讓夫人出來敬酒,以示尊敬!”
進來的兩名將領,其中一人麵色嚴肅,一看就是極為死板之人,便要張口說話,另外一名將領連忙拉了他一把。
眾人所坐的大廳隔廂,有一風姿綽約的美婦正惴惴不安的等著,聽到隔壁呂布發話,麵色微微發白,緊咬嘴唇,就要起身進來。
此時袁熙開口道:“久聞溫侯也有夫人,為何不讓其出來陪酒?”
此話一出,眾人呼吸驟停。
呂布一怔,隨即大怒,猛拍桌子,大喝道:“豎子安敢欺吾?”
“吾乃堂堂列侯,豈有家眷陪酒之理?”
“要不是看在你幫我甚多的份上,我早將你一戟刺死!”
這話一出,堂上眾將皆是相顧失色,他們很久沒看到溫侯發這麼大火了!
吳昭也是身子微微發抖,往袁熙身邊靠了靠,見其身形端坐如山,這才心下稍安。
袁熙淩然不懼,坐直身子,出聲道:“溫侯豈不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隔廂美婦聽這隱虎竟然為了素未謀麵的自己,公然頂撞溫侯,不禁捏了一把汗。
呂布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秦宜祿這小子不願意?”
他指著秦宜祿道:“你說你願不願意?”
秦宜祿滿臉陪笑道:“願意,當然願意。”
呂布得意道:“你看,他自己都願意了,我可沒有強迫他!”
袁熙搖頭道:“不,我說的是秦將軍的夫人。”
呂布一怔,隨即大笑道:“我還以為先生有何高論,出嫁從夫,他夫人敢不聽他的?”
眾將聽了,皆是微微點頭。
袁熙微笑道:“那溫侯願不願意遣家眷招待客人?”
呂布噎住。
他越發感覺臉拉不下來,不悅道:“腐儒之言!”
“我乃是主公,他是我部將,豈可同日而語!”
袁熙緩緩道:“冒昧問下,溫侯將來作何打算?”
呂布沒想到袁熙突然問這個,不由道:“什麼意思?”
袁熙見時機成熟,開口道:“溫侯對現在占據一郡之地,是不是很滿意?”
“召婦作樂,不思進取,這還是睥睨天下的溫侯嗎?”
“我很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