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能會很多女子,妾卻隻公子一人。”
袁熙聽了,沉聲道:“我會記得。”
他頓了一下。
“絕不會忘。”
甄宓這才笑了起來,將臉貼了過來,靠在袁熙胸前。
“讓妾記住公子的心聲。”
“妾會一直等著,公子迎娶妾的那一天。”
“即使那時隻有公子一人。”
袁熙輕輕將甄宓摟緊懷裡,兩人感受著彼此的心跳,感到心靈又貼近了幾分。
窗外的雪花依舊落下,籠罩了整個冀州,不僅是此時的鄴城,還有幽冀之交的易京。
易京是座城牆高聳的堅城,外有數道城牆,裡麵處處都是兵營糧倉,最中心處,還有數座幾十丈的高樓,高聳入雲,直插天際。
中間最大的高樓頂層上,有一大漢胡子拉碴盤腿坐在窗前,迎著冷風,舉起手中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易京城中的將領兵士,偶爾抬起頭來,看向那大漢的身影,麵色複雜。
一年多前,誰也不曾想過,如今這麵容頹廢的大漢,是曾經意氣風發,縱橫北地的梟雄,公孫瓚!
這些兵士當初也沒有想到,被自己這些人視若雄主的公孫瓚,會在與袁氏一次次交戰中,逐漸被打掉了銳氣。
在經曆了界橋之戰,龍湊之戰,巨馬水之戰,鮑丘之戰後,公孫瓚被迫退回易京,扼守著幽冀州的咽喉要道。
本來這形勢也不算太差,因為袁紹期間數次攻打易京,都被打了回去。
易地南臨易水,公孫瓚令挖壕溝十道環繞,堆積山丘稱為京,高各五六丈,上築營駐兵。中心山丘高達十丈,其上建樓,公孫瓚自居,置鐵門,呈送文書係繩引上,城內儲穀三百萬斛。
在公孫瓚看來,現在易京就是個完全的大號軍營,又易守難攻,背靠幽州補給,可立於不敗之地。
但公孫瓚期間卻做出了一個昏招。
殺死劉虞。
劉虞經營幽州多年,又是漢室宗正,頗得人心,他被殺死後,鮮於輔、閻柔以及烏桓人懷著各種目的,開始反叛公孫瓚,幽州處處反亂。
公孫瓚老家失火,舉止失措,猶豫不決之下,又坐看盟友田楷在青州被滅,更失軍心。
現在公孫瓚軍都明白,青州被蕩平之後,袁軍肯定要全力北攻,但他們卻對自己的主公失去了信心。
腳步聲傳來,一個身量苗條,容貌極美的少婦從樓下走了上來,這是公孫瓚的原配妻子侯氏。
侯氏不管什麼時候,臉上總是帶著一絲笑意,公孫瓚看到她,心情瞬間也好了謝。
侯氏走進前,見公孫瓚又在喝酒,輕聲道:“天氣寒涼,冷酒傷身,讓不要讓妾備些溫酒?”
公孫瓚沉聲道:“無妨,我身體還不至於那麼不堪。”
侯氏笑容中卻帶了一絲憂色,“兵士報說,青州刺史田楷在樓下求見。”
公孫瓚臉上一僵,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出聲。
侯氏見了,輕聲道:“夫君,若是事不諧,咱們回幽州吧?”
公孫瓚狠狠砸了一下身下的地板:“不可能!”
“我不甘心,隻差一步便能占據北地,謀劃天下,我豈能在這裡退縮!”
侯氏身體縮了縮:“但是咱們孩子尚小,要是易京出了事,公孫家後繼無人,是不是將他們送出去……”
公孫讚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眼中閃過殘忍的光芒:“你想跑?”
侯氏臉上完全失去了笑意,連忙跪了下來,低聲道:“妾不是這個意思,妾願跟隨夫君,但孩子……”
公孫瓚冷笑一聲:“婦人之見!”
“若我敗了,他們還能活?”
“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被抓到,然後被殘忍的殺死,這就是成王敗寇!”
“你倒是有可能不死,但會淪為袁家的玩物,不知道成為誰的姬妾!”
“真要如此,便是有辱我公孫家的顏麵,我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寧!”
“我已經決定了,城破之時,便是咱們全家玉石俱焚之日!”
侯氏聽了,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嘶聲道:“夫君,你好狠的心,他們可是你的孩子啊!”
公孫瓚不耐煩起來,一揮手道:“我意已決,不用說了!”
“你且退下,讓田楷上來吧!”
侯氏隻得起身,跌跌撞撞下樓去了。
過了不知道多時,腳步聲再度傳來,這次上來的,是個身材昂藏,麵目剛毅的大漢。
原青州刺史田楷。
他在被袁譚袁熙擊敗後,從東萊海路坐船逃跑,繞了個大圈子從河間郡上岸,便直接來易京投奔公孫瓚。
田楷上前幾步,單膝跪下,沉聲道:“楷拜見將軍。”
公孫瓚麵有愧色,歎道:“我對不住你啊。”
“你還是離開這裡,去幽州尋個安全地方吧。”
田楷沉聲道:“楷不事二主,眼看來年袁軍就要攻打易京,楷願與將軍共存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