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聽了,扭過頭去,乾脆不說話了。
袁熙一看,這肯定是有些內情啊。
不過看田豫如此死硬,一時半會葉問不出什麼,反正袁熙也不急,關起來慢慢問就是了。
如今田豫的事情解決,春耕也結束了,他終於能騰出手來發展鹽鐵工商,為接下來的易京之戰做準備了。
回到北新城後,袁熙吩咐孫禮先將田豫關押起來,自己回府洗了個澡,這才放鬆下來。
吳昭拿著新衣過來,給袁熙換上,說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奉孝先生天天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袁熙聽了,笑道:“算起來我離開這些天,他還欠了我十幾問題呢。”
“他想要做什麼?”
吳昭聽了,臉微微一紅,啐了一口,“他說一個姬妾不夠,想和公子談條件呢。”
袁熙聽了,搖頭道:“兩個?他倒是想得美。”
“怪不得他早.”
“他這個樣子,對身體可不好啊,小樹常常搖,是會斷的。”
吳昭聽了,看了看袁熙衣袍一眼,笑著扭過臉去,“那今晚我和曹憲一起睡了,讓公子不動如鬆。”
袁熙聽了,理直氣壯道:“我豈是郭嘉這種色批能相比的嗎?”
“而且你們這些士族女子,生活如此奢靡浪費,幾個人還要分開睡,知道外麵百姓幾個人睡一間屋嗎?”
“把曹憲叫過來,咱們三人睡一間,以為表率。”
“對了,我要睡中間!”
次子一早,天才蒙蒙亮,袁熙睜開眼睛,見身邊曹憲睡得正香,吳昭卻已經早早起來,跪坐在桌案前,提筆在竹簡寫著什麼,從背後看去的曲線仍然美妙動人。
袁熙輕手輕腳爬過去,見吳昭在不到一指寬的竹簡上寫著一個個蠅頭小隸,輕聲道:“起太早了,不需要這麼急。”
吳昭早聽到袁熙起來了,輕聲道:“我覺得你肯定有一堆問題去問奉孝先生,所以將這些天官員們送來的文書整理了一下。”
袁熙點頭道:“也是,他還欠我一本十萬個為什麼。”
吳昭噗嗤一聲笑了,“你這人啊,隻要用不死,就往死裡用。”
“我看奉孝先生沒死於你說的的酒色,倒先被你累死了。”
袁熙伸出手去攔住吳昭的的腰,笑道:“你日夜操勞,難道不累?”
吳昭身體抖了一下,眉眼間都是笑意:“彆以為我聽不出你嘴裡占我便宜,你這麼不正經下去,甄家女郎嫁進來後,在她麵前,不小心暴露本性怎麼辦?”
袁熙乾咳一聲:“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咱們換一個。”
他看吳昭用的竹簡,用葦條細細編製而成,每條竹條半指多寬,一尺多長,被削的很薄,能寫二十幾個字。
其實按重量來說,這竹簡倒也不算很重,而且有一個很好的優點,便於保存。
後世海昏侯墓中,出土了大量的竹簡,好多竹條已經在爛泥中卷成一團,完全變色。
但經過處理後,竹條重新恢複形狀,上麵的字跡也清晰可見,曆經兩千年,重新將曆史展現在後人麵前。
他開口道:“吏員招募的怎麼樣了?”
吳昭道:“北新城雖然也算走上了正軌,但還需要大量的官吏治理事務,雖然開了幾個義舍教習良家子讀書識字,但一時半會還是不能見效。”
“有些幽州人倒是有來投奔的,但數量不多,識字的更少,而且現在幽州的形勢很亂。”
“雖然有鮮於輔閆柔烏桓等勢力起兵反抗,但很多士族還是依附於公孫瓚,畢竟他是漢廷親封的奮武將軍和薊侯。”
袁熙聽了,說道:“漢庭封侯,有時候可不是什麼好事,呂布封了溫侯,就必然要給漢庭做事,結果行差踏錯。”
“你說如今的漢帝發出的政令,是真的受人挾持,身不由己,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吳昭放下手中的筆,靠在袁熙懷裡,歎道:“若真是後者,那他還真不簡單,也不容易。”
“說來大漢兩朝,做皇帝不是什麼易事,少有能有好結果的。”
“至於臣子,就更難明哲保身了,家父也是死的不明不白,我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王允會針對家父。”
袁熙歎道:“如今王允已死,隻怕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了。”
他忽然想起前日去徐州送孔融妻女一事,說道:“你還有個妹妹蔡貞姬吧,如今身在何方?”
吳昭驚訝的轉過頭來,“你怎麼會知道妹妹的名字?”
“你還真會觀星?”
袁熙笑道:“怎麼,你才相信?”
吳昭橫了他一眼,“我信才怪,不知道你從哪裡探聽到的。”
“她應該在還在泰山羊氏處。”
“當初父親和我寄住在泰山羊氏,正好被漢庭征召,彼時妹妹年紀尚小,母親早亡無人教導,父親便托羊氏收養,我則跟著父親去了雒陽。”
“雖然妹妹和家父分離,但也幸運逃過了父親被殺,雒陽被匈奴劫掠的災禍,想來是吉人自有天相,比我命相好多了。”
袁熙心道按照後世曆史,姐妹兩個的命運還真是截然不同。
蔡昭姬嫁給衛家便成了寡婦,回到雒陽後目睹父親被殺,然後被匈奴擄走,流落北地多年,最後被贖了回來再嫁,可以說是命運多舛。
而蔡貞姬被留在了泰山羊氏,聯想到後來做了羊衜的繼妻,倒像是童養媳。
不過生的兒女爭氣,兒子羊祜成了西晉名將,官至太傅,女兒羊徽瑜成了景獻皇後。
他安慰道:“命相之說虛無縹緲,像我這種善於觀星的天才,都不能儘窺全貌。”
“不過我看你也有大富大貴之像呢。”
吳昭被袁熙逗的笑了起來,“你那未過門的妻子才是大富大貴之像,你好是好好想想,打下了易京,怎麼給人家下聘禮吧。”
袁熙看向窗外,外麵已是春暖花開,他想起離彆時,甄宓站在小樓上,在漫天冰雪間對著自己揮手時的模樣,思念又如同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她如今是不是也站在小樓上,望著北地的方向,對自己訴說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