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不知道孔融女兒的心思,他把目光投到女童身上,發現其眼睛大大的,粉嘟嘟的臉很是可愛。
在甄宓和孔氏的注視下,女童嘴裡發出呀呀的聲音,穩穩當當地往前走著。
甄宓越看越是喜愛,對袁熙說道:“妾也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
袁熙溫言道:“不急,來日方長,總會有的。”
甄宓聽了,臉上一紅,不自覺靠在袁熙肩膀上。
吳夫人從旁邊看了,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羨慕的感覺。
她那去世的丈夫孫堅,雖然在戰場上勇猛無比,但是和自己之間,也隻是比陌生人強上那麼一點而已。
至於什麼琴瑟和鳴,夫妻連心的溫情,吳夫人這麼多年,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袁熙蹲在地上,和甄宓逗弄了女童一會,便起身道:“你們先忙,我找昭姬說些事情,等會吃過飯我要出城一趟。”
甄宓聽了,擔心道:“外麵不會有危險吧?”
袁說道:“放心,我和子義一起,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甄宓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角落一處房子,有隻眼睛正透過窗戶縫隙,偷偷看著院子裡麵眾人言談的景象。
這是劉備的長女,她見外麵眾女玩得高興,不禁心生羨慕,扭頭對劉氏夫人道:“阿母,來這裡好幾天了,為什麼咱麼不出去啊?”
劉備夫人摟著年幼的次女,不屑道:“和那些人有什麼好說的,那都是富貴人家女子,咱們什麼出身,能混在一起?”
劉備長女聽了,不解道:“阿父也是一州之主啊,為什麼和她們不一樣?”
“我看救了咱們一家的袁氏公子,不像個壞人,也沒有士族公子的那些毛病,聽說打仗也很厲害呢。”
劉備夫人冷笑道:“救命之恩,咱們是不敢忘的,總要想辦法還了他人情便是。”
“但你看看他妻妾成群的模樣,和你阿父有什麼區彆?”
“伱阿父納了甘氏為妾,沉迷女色,冷落我們娘仨也就罷了,咱們成為階下囚時,他竟然在海西張羅著迎娶糜家女郎?”
“我看咱們娘仨倒成了你阿父眼中釘了,隻怕他不想讓我們回去呢。”
劉備長女聽了,咬著嘴唇道:“阿父不是那樣的人。”
“阿父年紀大了,至今沒有男丁,以後承襲家業都很麻煩呢。”
劉備夫人聽了,氣道:“你這孩子,這時候到時腦子聰明起來了!”
“你這是說你阿母生不出男孩嗎!”
“小心回去我便讓你嫁人!”
劉備長女嚇得往後一縮,悻悻道:“阿母好凶,怪不得阿父不來見阿母。”
劉備夫人聽了,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我嫁給你阿父時,兩邊家裡窮的叮當響,隻得編織草鞋為生。”
“有時候你阿父去見那些狐朋狗友,隻能由我去上街賣草鞋,要是沒點脾氣,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我給你說,女子要是和外麵那些士族女子一樣,隻知道依靠男人活著,不定哪天就被拋棄,活活餓死!”
“我現在才不怕你阿父,反正我就是長得醜,他願意找女人便去找,我大不了回老家編草鞋去!”
“還有你,彆整天想著嫁給什麼士家子,中看不中用,還不如嫁個老實人!”
“你也快到出嫁的年紀了,到時候我替你盯緊點,那種身邊一堆女人的,整天和朋友鬼混的,滿口油滑的,通通不行!”
劉備長女聽母親絮絮叨叨,不禁捂起耳朵,叫道:“我知道了,阿母不要說了。”
那邊袁熙進了書房去找昭姬,進門發現不僅曹憲在場,孔融夫人也坐在桌前寫著什麼。
袁熙行禮道:“見過夫人。”
蔡昭姬笑道:“卻是讓你碰上了,正好我對文舉公典籍有些疑問,又不好去直接問,隻得將夫人請來麻煩了。”
孔融夫人笑道:“哪裡,昭姬誌在編纂啟蒙之書,乃是功在當代,利於千秋之事,此等抱負,我怎麼能不幫忙。”
她說到這裡,語帶嗔怪地對袁熙道:“你這人好生無禮!”
“昭姬乃是大儒之女,才華在我們女子之中,也是獨占鼇頭的存在,你讓她做這麼多費心傷神的事情,還把她當侍妾婢女使喚,也太過分了!”
袁熙心想到了晚上,自己還會對昭姬做更過分的事情呢。
他忙笑道:“夫人息怒,昭姬這身份,我也很為難,但我又不想讓她走,隻能厚著臉皮把她留在身邊了。”
蔡琰和曹憲聽了,都笑出聲來,孔融夫人鄙夷道:“聽聽,這是人話嗎!”
也許是袁熙救了她母女兩次的緣故,孔融夫人也沒察覺,自己和袁熙說話隨性了不少,
此時她心裡突然湧起一個念頭,這個歲數出色的年輕人鳳毛麟角,真是可惜了,要是女兒能早生幾年,未必沒有機會嫁給此人,應該會比羊氏子弟好些吧?
不過現在是沒戲了,孔融夫人這幾日打探過袁熙身邊的女子情況,了解後發現這群女子沒有一個是平常人。
蔡昭姬曹憲就不說了,那正妻甄氏,也是個極有主意的,可取之處絕非隻有容貌,能甘心放棄名聲,被逐出家門,再認邊讓遺孀為義母,這份心性就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