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袁熙擔心的那樣,北新城倒是暫時沒有外敵,但更加麻煩的是,北新城的兩位從事,如今鬨得很僵。
許攸和沮授。
袁紹安插的三個人,許攸是袁尚派係,沮授是袁譚派係,劉和是私下投向袁熙的。
但如今劉和並趙雲攻打漁陽,北新城就隻能交給許攸和沮授。
正常來講,許攸掌內政,沮授主軍事,倒是衝突不大,但現在兩邊抓著對方把柄,開始互相攻訐。
許攸參沮授安插親信,獨攬外事。
沮授參許攸貪墨糧食,私占土地。
袁熙看到時,氣血上湧,媽個巴子,且不論沮授做了什麼事情,許攸這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他憤怒地把竹簡摔到桌上,罵道:“許攸小人,把冀州的毛病帶到幽州來?”
“能不能弄死他?”
郭嘉說道:“沮授參許攸的貪墨數目,其實並不大。”
“按照冀州官場慣例,最多也就是私下申飭,令他歸還罷了。”
“而且作為士族,對這種事情其實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嘉以為,公子現在勢力尚弱,想要成大事,便要有容人之量,能拉攏的,儘量拉攏,水至清則無魚啊。”
“而且許攸是袁尚的人,背後站的還是本初公,且其和本初公自幼交好,眼下不好直接撕破臉皮,免得今後影響幽州的謀劃。”
袁熙臉色難看,他自然知道後世許攸還乾過什麼,所以根本沒有多少收買對方的想法。
他現在隻想怎麼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將其弄死。
他開口道:“他這樣是壞了幽州的規矩,這樣下去,幽州官場會貪墨成風!”
郭嘉聽了,明白自己剛才話都等於白說了,他歎了口氣,出聲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先不管他,等他膽子大起來。”
袁熙一愣,“什麼意思?”
郭嘉淡淡道:“鄭伯克段於鄢。”
這說的是鄭莊公設計並故意縱容其弟共叔段與其母武薑,其弟驕縱,於是欲奪國君之位,莊公便以此借口討伐共叔段。
要是共叔段老實本分,鄭莊公反而不好下手。
袁熙聽了,恍然大悟,他遲疑道:“但這期間,北新城豈不是要亂了?”
“我若是置之不理,北新城的人怎麼看我?”
郭嘉攤手道:“現在也隻有這種辦法。”
“公子真要想對付他,為了撇清關係,還是暫時不要回北新城為好。”
袁熙心中有些沉重,非要如此不可嗎?
郭嘉提出的辦法,雖然殘酷無情,但是有效,然而如此做的話,北新城可能很多人都會因許攸的所作所為,利益受到損害。
如果趙雲在自己身邊,他應該是斷然不會讚同自己采用郭嘉計謀的。
袁熙感覺壓力撲麵而來,這事情他隻有當麵回去處理才行,但現在他脫不開身,要先消除城外孫策軍的威脅。
袁熙歎了口氣,郭嘉確實是很好的謀士,但潁川士族很多都是歌酒放蕩,不拘小節,這種行事風格,和自己及趙雲等人其實並不是完全在一條路上。
依靠郭嘉打天下是沒有問題的,畢竟群雄相爭,有婦人之仁等於是自殺。
但真正到了治理天下的時候,便多少會出現問題了。
他搖了搖頭,還是不能太苛責了,畢竟這個時代,道德完人幾乎並不存在。
他有和郭嘉談論了些事情,才返回自己屋中,那邊甄宓已經備好飯菜等著他。
她聽到城外喊殺一片,見袁熙回府的事後才放下心來,但見袁熙臉色凝重去找郭嘉,便等著其回來一起吃飯。
袁熙把手放到飯菜上方,見已經有些涼了,說道:“以後你先吃便是了,不用等我。”
甄宓說道:“那怎麼行,這是士族規矩,要等一家之主啊。”
袁熙笑道:“我現在是一家之主,說的就是規矩,飯菜涼了傷脾胃,我行軍打仗倒是習慣了,你們女子身體尚弱,吃涼飯很容易鬨肚子。”
“你不是最近身體有些不便?”
他說身體不便,甄宓明白指的是便秘。
甄宓端起碗,臉有些紅,她這些日子跟著袁熙,吃了些粗茶淡飯,還真是腸胃不太好。
她出聲道:“為什麼昭姬和曹憲好似沒有什麼事情?”
袁熙想了想,笑道:“吃完飯再說,吃著飯說這些,怕伱犯惡心。”
兩人吃完飯,婢女進來將東西收拾走,袁熙見其出去,指著婢女背影道:“你有沒有問過她們,有沒有腸胃不適?”
甄宓道:“妾倒是問過,她們倒是很正常。”
袁熙點點頭道:“腸胃不適,主要和兩點有關。”
“一是運動,二是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