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又翻開一個箱子,裡麵全是金銀珠寶,她左看右看,越是喜歡,對呂玲綺喜滋滋道:“本來阿母還發愁你出嫁如何置辦嫁妝,如今卻是省了一大樁事情。”
呂玲綺無奈地搖了搖頭,“阿母,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兩袁可是仇敵啊,這袁家凶虎給咱們送這些東西做什麼?”
嚴氏不以為意道:“這還不是看你阿父麵子上,天下有名的溫侯,誰不來巴結咱們?”
呂玲綺無語,自己這個娘什麼都好,就是腦子有些不清楚。
她出聲道:“阿母,這凶虎的生父,可是袁紹!”
“那可是要殺阿父的仇人!”
“阿父不會因為一些禮物,就將這事都忘了吧?”
嚴氏聽了,恍然大悟,一拍手道:“玲兒說得對,要是你阿父不同意的花,咱們這些禮物,人家會不會再要回去啊?”
“哎,東西都送到咱們屋裡了,他還能強要不成?”
“不行,我不放心,你且等著,我先出去看看!”
呂玲綺見嚴氏匆匆忙忙出去,不由跺了跺腳跟了上去,自己阿母,行事是真的不著調!
前廳裡麵,陳珪見呂布已經被自己說動,而陳宮仍然板著臉不說話,顯得高深莫測,當下反而遲疑起來。
陳宮就這樣放棄了?
這和傳言中似乎不太一樣啊?
但他現在也隻能趁熱打鐵,繼續說下去。
“溫侯欲打下屬於自己的地盤,自然要走出河內。”
“如今對溫侯來說,四麵出擊皆可,但輕重緩急卻有不同。”
“袁術想要利用溫侯,且其勢大,溫侯可虛與委蛇,靜觀其變。”
“曹操凶惡,溫侯可守住陳留,拒阻其西進腳步。”
“而西麵關中地區,因李傕郭汜,千裡荒蕪,已經沒有占據的價值。”
“唯有北上並州,占據河套地區,是溫侯將來開拓基業的唯一選擇,又能和顯奕公子互為臂助,共抗外敵。”
呂布坐下諸將聽,皆是思索起來,陳珪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陳宮此時發話:“說到底,顯奕公子不就是想利用溫侯吞並並州,從中分一杯羹?”
“這北上之路,被黑山軍擋著,隻怕顯奕公子打得如意算盤,是讓溫侯替其攻打黑山軍吧?”
呂布聽了,這才反應過來,盯著陳珪道:“原來那袁熙是想利用我?”
陳珪聽了,陡然間大笑起來。
呂布怒道:“你笑什麼?”
陳珪麵露嘲諷之色,“我笑溫侯還沒有看清形勢!”
“袁本初已經著手在剿滅黑山賊,溫侯以為離了河內,顯奕公子就拿黑山軍沒辦法了嗎?”
“我家公子完全可以求助冀州,一同剿滅黑山軍,瓜分並州,到時候溫侯該如何自處?”
陳宮出聲道:“既然如此,顯奕公子為何舍冀州而交溫侯?”
“他不是袁氏族人嗎?”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這也是他們疑惑的問題,袁熙既然背靠袁氏家族,要剿滅黑山賊,去冀州請袁紹出兵即可,何必聯合呂布?
陳珪微微一笑,“因為公子想要和溫侯長期合作。”
“以幽州的位置,公子隻能往遼東那苦寒之地打,那邊公孫度家族勢力盤踞,還有數十萬烏桓人,可以說是沒什麼好處。”
“隻有兩家占據並州,方可放眼涼州,乃至關中!”
陳宮聽了,說道:“隻怕打下並州,很不簡單吧?”
“其不僅有幾十萬黑山軍,還有幾十萬南匈奴,顯奕公子就能吃得下?”
陳珪微笑,“正因為吃不下,所以才想要和溫侯聯手。”
“若是求助冀州打下並州,冀州會在派刺史掌管並州,公子得不到任何好處。”
“溫侯和本初公交惡,如果兩邊地盤相接,遲早會發生衝突。”
“但公子若和溫侯聯手占下並州,顯奕公子拿下和冀州交界的太行山區,溫侯占據西邊的河套地區,這樣一來,溫侯和冀州之間,就有了公子作為緩衝。”
“到時候公子可謂溫侯斡旋,和本初公化乾戈為玉帛,也未可知。”
陳珪這話說話,包括呂布在內的諸將,皆是有所意動。
誰都知道袁紹勢大,不到無路可走,誰願意和袁紹為敵?
呂布現在連曹操都打不贏,更何況更加強大的袁紹?
而袁熙這個建議,正好給了呂布一個台階下,若呂布和袁熙合作奪取並州,便是架起了再度和冀州溝通的橋梁。
而且另外一個原因是,諸將大部分都是並州人,占據並州一是符合生活習慣,二是打回家鄉,是揚眉吐氣,光宗耀祖的長臉之事,所以諸將都開始被陳珪說動了。
陳宮出聲道:“還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