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營帳裡,呂布對呂玲綺沉聲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你細細講來。”
等呂玲綺把當日的事情說完,呂布陷入了沉思。
確切來說,是陷入了呆滯。
以他的認知和理解力,短時間內,並不能對如此複雜的事做出正確的判斷。
知父莫若女,呂玲綺一見呂布神情,和被嚴氏平時訓斥時一模一樣,就知道指望不上了。
她從小跟著呂布帶大,知道自己這父親武藝沒得說,但是在內政一事上,就糊塗的狠了。
自呂玲綺有記憶時起,呂布在家事上,就對嚴氏言聽計從,因為呂布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了決斷,便將內務之事,皆交於嚴氏,但嚴氏也不是大戶人家女子,見識有限,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頗有偏頗。
於是隨著呂玲綺慢慢長大,很多事情逼得她隻能靠自己去想,在獨立性上,反倒是比一般士族女子強上不少。
呂布這個毛病,這在家裡倒沒什麼,但作為主公,便十分致命了。
其表現就是遇事耳根子軟,極為容易被人蠱惑,從殺丁原董卓,到輕信手下將領,莫不是如此。
好在這兩年來,呂布有陳宮輔助,倒是沒有出什麼大的紕漏,但如今陳宮受到懷疑,不在身邊,呂布明顯便抓瞎了。
呂玲綺疑惑道:“阿父怎麼沒帶公台先生來?”
等呂布解釋幾句,呂玲綺方才明白,陳宮竟然也有叛亂嫌疑!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怕不是有人誣陷陳宮,讓他失去呂布信任吧,這樣呂布便會無所適從,不正中彆人下懷?
但這種猜測也沒有證據,呂玲綺怕影響呂布做出錯誤決策,當下默然不語。
呂布腦子裡麵也是嗡嗡作響,有嫌疑的人太多,明麵上作亂的郝萌楊醜,有嫌疑的陳宮,威脅大的高順,沒暴露的不知凡幾,自己到底還能相信誰?
他惶惶無計之下,不由對呂玲綺道:“你覺得隱虎,不,凶虎可信麼?”
呂玲綺無語,阿父你問我,我問誰啊?
我要是告訴你他兩次把我壓倒,手腳還不老實,你怕是現在馬上會衝出去,提著方天畫戟把他串起來吧?
呂玲綺想到這種景象,不知道怎麼,反倒覺得有些好笑,無奈道:“阿父,這種事情,女兒不清楚啊。”
呂布聽了,又問:“那麴義真的死了?”
呂玲綺聽了,心情驟然低落,輕輕點了點頭,“我是看著師父斷氣的。”
“最後他屍身是我幫著抬入棺材的,做不得假。”
呂布聽了,心裡也不是滋味,麴義在北地的名聲不下於自己,就這麼隕落,讓他唏噓不已。
他沉聲道:“這說起來,我倒是欠了那凶虎一個人情。”
“你真的沒看出他有圖謀不軌之意?”
呂玲綺想了一想,低聲道:“至少女兒看來,其並無惡意。”
呂布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拍著呂玲綺肩膀道:“我明白了,等一會我和凶虎見個麵,咱們便一起回懷城。”
呂玲綺點了點頭,心裡卻莫名有些失落。
不多時,張遼回到營帳中,他是去審問黑山軍俘虜去了。
先前袁熙在追殺楊醜時,楊醜和楊鳳的部下大半被殺,還有些逃入了黑山,剩下幾個則是被袁熙抓住關了起來,這些人袁熙已經過審問過一次,留著等呂布來到親自審問。
張遼首先回稟道:“溫侯,末將剛才審問了過了。”
“楊醜部下供認,城中兩門失火,確實是楊醜所為。”
呂布聽了,臉色陰沉,說道:“他為什麼背叛我?”
張遼回道:“這些人也不清楚,但其中有個黑山軍士是楊鳳護衛,楊醜和楊鳳先前見過幾次麵,似乎關係並不一般。”
呂布皺眉道:“楊鳳?”
張遼解釋道:“對,黑山校尉楊鳳,黑山中唯一的女將。”
呂布聽了,怒氣升起,“這麼說,這背後是黑山軍策劃的?”
張遼躊躇道:“雖然未必是主謀,但脫不開其中關係。”
呂布怒道:“好個張燕,欺我不敢打入黑山?”
“給我調集懷城兵馬,我要攻入黑山,向張燕討個說法!”
張遼猶豫了一下,建言道:“溫侯,懷城局麵不穩,如果此時興兵,隻怕…….”
呂布聽了,壓下怒火,醒悟自己已經今非昔比。
雖然自己麾下大將不少,但自從和曹操作對後,勝少敗多,如今部下離心離德,經曆了數次反叛,呂布膽氣越發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