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和張楊見麵時,也不會知道對方竟然把種地當成了一種愛好,本來他還想著自己把懷城搞成這樣,必然受到張楊猜忌,沒想到對方不以為意,隻說看錯了楊醜。
後來袁熙才得知,楊醜和張楊另外一個部下眭固關係極差,楊醜被殺,正中眭固下懷,很是說了楊醜很多自作自受的壞話。
張揚耳根子軟,他本就是對先前部下造反這種事都能容忍的性格,所以對於袁熙殺死自己部將的事,倒反而不怎麼在意。
兩人見了麵,本來也隻是客套寒暄,張楊偶然間問起,問什麼幽州前些日子送來的糧食,顆粒要比河內種植的要大。
袁熙聽了,隨口回答幾句,因為這新收的一批糧食,確實比先前要好一些。
其耕種用的結合陳登收藏典籍,蔡昭姬整理的農書中的理論耕作的,從播種深度到時間,從灌溉間隔到結合當地土壤情況,都做了改良。
袁熙一開口,張楊便明白,這凶虎竟然異常了解耕作!
他在河內悶頭種田,但限於手下沒多少士族懂農耕,完全是看天吃飯,乍聽袁熙所談理論,頓時有茅塞頓開之感,忙拉著袁熙問個不停。
袁熙到沒想到張楊還有這等愛好,他還想著自己怎麼和對方拉近關係,沒想到是從種地上打開突破口!
他和張揚說了興修水利,稻麥間作的可能性,讓張楊震驚無比,還想再問的時候,袁熙話鋒一轉,對張楊說其自己在幽州興辦義學的事情。
袁熙說道:“幽州今年糧食收成見好,一是興修水利,二是勞力充足,而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幽州義學中,教出了很多通讀農書,專精耕作的官員百姓。”
“在他們的帶動下,幽州從農具製作到種子選育,都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如果太守有興趣,我可以讓派些人過來傳授相關知識。”
張楊聽了,大喜道:“公子真是雪中送炭啊!”
“若公子真能派人過來,我必然給他們滿意的位置!”
他隨即歎道:“河內士族不少,也有不少人懂農事,可惜都看不起我的出身,真心願意效力的人很少,所以我現在處境也頗為艱難。”
袁熙心道這就是自己出身帶來的好處,作為世家大族子弟,士人對身世高於自己的家族,天生就有一股慕強心理,得到他們的投靠,也相對容易。
而呂布張楊這種草根出身的,就很被士人鄙視,即使投靠也是不情不願,其忠誠度也是大打折扣。
他微笑道:“太守一心為民,比那些假惺惺的士人好的多了,何必糾結於此。”
兩人相談甚歡,坐在張楊一側的眭固,卻是心情不怎麼好。
他和楊醜關係差不假,但這也是黑山內部問題,但眼前這袁家凶虎,可是想要滅掉黑山的!
想到這裡,他冷哼一聲,“惺惺作態!”
張楊聽了,連忙對袁熙說道:“我這手下性情耿直,使君莫怪。”
袁熙疑惑地看了眭固一眼,心道這鐵塔般的黑大漢是誰?
怎麼對自己敵意這麼大?
經張楊解釋,袁熙方才明白,原來這便是曾任黑山首領的眭固,其曾與於毒白饒起名,並稱黑山三將,結果於毒被袁紹帶兵所殺,白饒偷襲北新城被趙雲所殺,怪不得會記恨自己。
袁熙對眭固道:“聽說將軍是薊城人?”
眭固冷哼一聲,“是又怎樣?”
袁熙笑道:“如今薊城是我幽州治所,將軍可又要我關照的人?”
眭固嘀咕道:“不用了,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現在那邊過得肯定很慘!”
袁熙哈哈一笑,“將軍這話,我不敢苟同。”
“至少那邊,我雖然不能保證人人頓頓有飽飯,但底限是餓不死,每日兩餐,七八分飽還是能做到的。”
“放眼當今天下,隻怕沒有幾個地方能做到把?”
眭固不屑道:“怎麼可能,空口無憑,誰都可以吹牛。”
袁熙笑道:“那我便和將軍打個賭。”
“將軍可以親自去看看,如果我說的的話是假的,我便送將軍一座城池如何?”
眭固見袁熙說話如此自信,反而不敢應了,隻道:“你那邊過得這麼好,怎麼還去打黑山?”
袁熙笑道:“可是黑山逃出來的百姓,從幽州能吃上飽飯呢。”
“恕我直言,將軍隻是把黑山百姓,當做打仗的工具吧?”
“放屁!”眭固再也忍不住,跳將起來,“我和他們不一樣!”
袁熙點頭,“我知道,不然將軍也不會離開黑山軍,跟著太守來河內種田。”
眭固噎住,悶悶道:“你怎麼知道的?”
黑山百姓軍士,大量逃往幽州,袁熙將其中精銳編入幽州軍中,從中得到了很多黑山軍的情報,自然對黑山將領了如指掌,其中就有眭固,這個人還沒有壞到家,將來還是可以利用的。
袁熙收集的黑山軍情報,唯一的誤算就是那頗為神秘的楊鳳。
其對自己的仇恨,以及莫名其妙的高明武功,都讓袁熙很是不解。
這楊鳳和黑山軍首領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感覺根本不是一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