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屬下的爭論,袁熙並不知情,他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貴的,沒有時間浪費在猶豫上麵,他也沒想著瞞著孫策,到時候廣陵出兵,江對麵什麼都看到了,想瞞也瞞不住。
船隊到了廣陵碼頭,見早有陳登和太史慈在等著,袁熙帶著陸遜高順和呂玲綺等人下船,也不拖泥帶水,開門見山道:“兵力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登出聲道:“城內已經聚攏大小鬥艦五十餘艘,蒙衝走舸百餘艘,皆已完備,同時輜重運糧船隻三百餘艘,隨時待命。”
袁熙聽了,頗為意外道:“這麼多船?”
“元龍先生是如何搜集起來的?”
陳登答道:“有賴海西商隊和轉運幽州江東貨物利潤,購買了不少船隻。”
“登奉公子之命,建立船廠,廣納工匠,與其戶籍獎賞,廣陵及周圍郡縣的船匠紛至遝來,船廠建成後,便造出了不少船隻。”
他壓低聲音,“給造船工匠官職薪俸,讓其子弟加入義學的舉措,有些士族私下也表達了不滿。”
“據說有幾家人天天聚在一起,非議這些舉措,弄得城內沸沸揚揚。”
袁熙聽了,冷笑道:“靠著祖輩餘蔭,一輩子不愁吃穿也就罷了,還眼紅彆人的功勞?”
“我現在要的是能打勝仗的,那些人現在能有什麼作用?”
“他們是多納稅了,還是上陣殺敵了?”
陳登看到袁熙對此極為生氣,心道難怪使君生氣,接下來是極為關鍵的一戰,要是廣陵人心不穩,便會多出很多麻煩。
袁熙冷冷道:“麻煩先生順便查下這些人名下有無隱戶,鬨騰的最厲害的,讓他們上城頭罰站。”
陳登聽了,又道:“萬一他們逃走……”
袁熙把手一揮,“天下之大,讓他們儘管去,最好去江東。”
“我到要看看孫伯符能不能善待他們,八成比我還厲害呢。”
陳登苦笑著答應了,心道公子這是交給自己一個難做的差事啊,既要士族老實做事,又不能讓他們搞出事來!
陳登最後道:“目前城內有水軍四千餘人,騎軍五百,步軍兩千餘人,攻城器械四十餘套。”
“糧食自從兩年前就開始暗中囤積,如今軍倉明麵上有糧四十萬石,實際加上暗倉儲糧,已經超過一百一十萬石。”
袁熙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打仗打的就是後勤,若這些糧食能運到前線,足夠上萬人打上大半年的仗。
當然,實際肯定不會打這麼久就是了,因為這次袁熙還是用的那套戰法,兵貴神速。
他轉向太史慈,“算上這次幽州帶來的數千餘人,我算是湊夠萬人了!”
“今晚連夜出發,將軍可準備好了?”
太史慈聞言說道:“兵士皆已忱戈待旦,隨時都能出發。”
袁熙點頭道:“好,到時候元龍先生負責廣陵守城和後勤,高兄統領步軍,子義統領水軍騎軍,伯言配合子義統領水軍,一起從水路進發,配合陸路的劉豫州,遇城打城,遇敵殺敵!”
陳登太史慈連忙應了,袁熙見太史慈有些猶豫,笑著拍著太史慈肩膀道:“建功立業就在近日,自已怎麼猶豫了?”
太史慈輕聲道:“江對麵的孫伯符……”
袁熙點頭道:“我相信若其來犯,元龍先生擋得住。”
陳登不由苦笑,心道公子給自己身上的擔子,還真是重啊。
袁熙見諸事安排完畢,說道:“咱們先入城歇息,等待入夜。”
“不然怕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睡個安穩覺了!”
眾人轟然領命,袁熙轉身望著對麵的江麵,見江東水軍的船隻不時進進出出,心道自己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對於孫策下一步的做法,也隻能嚴加防範了。
江東要真是敢毀諾,他也想好了退路,之後必然要讓對方付出無數倍的代價。
不過孫策不是孫權,其雖然凶暴,但極其自負,並不是蠅營狗苟之徒,在承諾這一塊還是有其自尊的。
如今的自己,也隻能賭這一把了。
江麵之上,孫策和周瑜一起站在船首,看著廣陵碼頭密密麻麻的船隻,周瑜出聲道:“凶虎三天之內,必然發兵沿江而上。”
孫策歎道:“我沒有采納公瑾之言,公瑾不怪我吧?”
周瑜笑道:“我知伯符難處,選擇子敬的建議,對江東來說確是最為穩妥之策。”
“何況劉表的水軍不好對付,我們要是從後麵給凶虎用手段,其很有可能掉過頭來和我們死拚,從而得不償失。”
孫策聽了,微微點頭,深以為然,“前日凶虎和曹孟德不急後果血戰,當真出乎意料。”
“我本以為凶虎此人行事陰險,沒想到其也有這麼血性莽撞的一麵,導致我之前對其的判斷,要重新修正改變了。”
周瑜深有同感,“這也是我最後沒有堅持的原因,我也看錯了他,這種人是真的會發瘋的!”
“眼下我們還是向西先平定豫章,依托豫章占據三江口,江夏,赤壁一帶,便能扼守兩江交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