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看看天色,日頭已經漸漸升起,便對呂玲綺道:“我出去一下,如果所料不錯,今天有場好戲。”
呂玲綺聽了,鄙夷道:“有好戲不叫我?”
袁熙笑道:“我是去看人家婚嫁,那地方嘈雜的很,這不是怕你耳朵聽了不適麼。”
呂玲綺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我可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哪有那麼嬌貴!”
“我病早好了,這半個月都呆在宅子裡麵,悶得都發黴了!”
“我今日一定要出去!”
袁熙聽了,無奈道:“好好好,你注意身體,現在天氣寒涼,多穿件衣服。”
他突然想起,如今已經快到秋季,劉氏這個時候投水,也頗有一番勇氣啊。
呂玲綺找了身麻服,外麵套了短襟胡服,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她下意識就要拿起兩支短戟背上,這才反應過來今天不是出去打仗的,想了想,便用麻布纏了纏,提在手裡。
袁熙看了,也是無語,你這個樣子去李術家,怎麼看怎麼像搶親的呢?
袁熙叫孫禮趕了馬車,扶著呂玲綺坐了進去,出了府門,那邊大小喬聽見響動,出來看時,馬車已經走遠了。
小喬麵有失落之色,出聲道:“使君是不是要走了?”
大喬看了小喬一眼,回到:“不是,聽說是要去看劉姐姐昏禮。”
小喬喔了一聲,“想起來了,劉姐姐要再嫁了啊。”
大喬見小喬有些魂不守舍,出聲道:“你和使君.”
“啊?”小喬猛然反應過來,“什麼使君?”
“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喬聽了,歎道:“小妹,我還沒問啊。”
小喬咬這嘴唇,“怎麼,難不成姐姐也喜歡使君?”
大喬差點被這句話破防,還好她立刻抓住了小喬言語中的漏洞,“什麼叫做也?”
“小妹.”
“哎呀!”小喬一拍腦袋,“姐姐不說,我還忘了件事情!”
“多虧使君庇護,咱們才能平安度過這段時日,沒被彆人為難吧?”
“想到他要走了,咱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份送彆禮給他和夫人,以作心意啊?”
“我突然覺得,做副刺繡就不錯,就先回去準備了啊。”
大喬見小喬急匆匆跑掉,心裡歎了口氣,心道就小妹那狗啃一樣的繡工,到時候真能拿得出手?
袁熙帶著呂玲綺來到了李術府邸,李術見袁熙竟然帶著呂玲綺過來,頓時緊張無比,趕緊過來拜道:“拜見使君,拜見夫人。”
他早就打探到,袁熙身邊這位女子身份非比尋常,不僅是溫侯女兒,還是天子親封縣君,天下女子中除了寥寥那幾位外,少有比其地位高的。
袁熙笑道:“府君不必緊張,內子今日想來看看咱們二人的賭約,到底誰勝誰負。”
李術擦著臉上的汗,笑道:“這真是折煞下官了,我已經備好合適的地方,還請移駕。”
他帶著袁熙呂玲綺進了府邸,然後移步到了院子一腳的高樓上,彼時豪富之家,都喜歡建數城高樓高台,以彰顯身份地位,李術也會如此,他宅邸很大,所建的高樓也是頗為寬闊高聳。
呂玲綺隨著袁熙上了頂樓,看到外麵皖城街道的風景,儘收眼底,不由笑道:“這倒讓我想起來和夫君在鄴城和海西的高樓了。”
李術連忙道:“若是夫人喜歡,下官”
袁熙出聲道:“不必如此,我隻希望他日走後,府君能恪儘職守,善待城中百姓,我便能放心了。”
李術連忙答應,未幾,就見迎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著進了府邸,然後將轎子抬進了巨大的青帳。
彼時婚嫁,迎親隊伍要在正午前將新婦迎接進門,然後將其帶入青帳等待,足足要等到黃昏時分,才會舉行儀式,所以婚禮又叫昏禮。
那青帳安排在府邸對角,旁邊還有一泓極大的深池,這是城外引活水過來,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眾人所在的望樓,卻是正好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李術見轎子抬入,眾人各自離去,隻留新婦在青帳裡麵,再沒有了動靜,心下狐疑,那劉氏女郎,真的如使君說的那麼剛烈?
但看到袁熙一副兄有成竹的樣子,李術隻得壓下心中疑惑,叫人上來各色茶點果子,呂玲綺見做的精致,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時間慢慢過去,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日頭漸漸落下,黃昏到來了。
再過一刻天黑,便是拜堂成親的時候,李術見青帳之中還是沒有動靜,心道這次雖然是自己贏了,但是使君卻是丟了麵子,自己該怎麼把這件事圓回來?
早知道自己不該和使君打賭的,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他心裡正七上八下,呂玲綺放下手中果子,說道:“動了。”
李術一頭霧水,什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