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呂布帶兵在外,冀州戰亂這個非常敏感的時間點,好巧不巧便有人提出遷都之事,要說是沒有預謀,那才是怪了!
果然不其然,隨著兩人的爭吵,派係站隊開始逐漸分明,一派讚同遷到冀州,更多的人則是讚同遷到許縣,還有少一部分人建議遷到江東,還有寥寥幾人建議遷到荊州幽州的。
這一下朝堂形勢便漸漸明朗,最大的兩派已經是完全站好了隊,劉協在上麵坐著,深深思索起來。
他不想遷到某個勢力完全占據壓倒性優勢的地方,那隻會讓自己失去自主,如今的他,還是要利用多方的角力保持彼此間的平衡,隻有這樣,他才能培植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劉協的最終目的,就是不依靠任何人,卻又利用所有人的私心,複興大漢,對此他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和布局。
他開口道:“諸位愛卿說的雖然都有道理,但如今天下戰亂不已,諸位提議的地方,卻都有戰火。”
“不若等戰事平歇,塵埃落定,再做定奪吧。”
此言一出,曹操派係的幾個官員急了,曹操布局很久,才調開了呂布,圍住了鄴城,讓袁氏三子無暇顧及,如今劉協卻還要等?
當即有人便想說話,結果看到一旁鐘繇的眼神,紛紛便止住聲音。
等劉協退朝,眾人出宮時,丁衝趁四下無人,靠近鐘繇,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車廂裡麵,丁衝低聲道:“這樣爭論下去,隻怕沒有個結果。”
“是不是該采取行動了?”
鐘繇望著眼前的大道,說道:“不用急,今天隻是敲山震虎。”
“誰站在那裡一邊,也該看明白了,平日裡麵隱藏頗深的,也都露出了馬腳。”
“等在黑山西麵隘口巡查的張燕回來,就可以動手了。”
“平日裡麵跳的最歡的那幾個,誰也逃不掉,拿出來殺雞儆猴好了。”
丁衝聽到鐘繇話語間的殺氣,也是不由縮了縮脖子,說道:“那可要趕快了,不然等呂布回來.”
鐘繇笑道:“隻要比呂布快一天,也就夠了。”
“一群隻知道動嘴的廢物,刀槍麵前,也隻能是乖乖受死罷了。”
丁衝壓低聲音,“還有個人,我一直看不透,找人監視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其到底和凶虎有沒有勾結。”
鐘繇會意,“你是說那董昭?”
“這人確實很有意思,我已經查到,這人曾經在幽州呆過一段時間,很可能還和那凶虎有過接觸。”
丁衝遲疑道:“不會吧?”
“我記得他不是得罪了袁紹被追殺的?”
“那袁熙為什麼保他?”
鐘繇冷笑道:“麴義被袁紹砍殺後,不是投靠了凶虎?”
“呂布也是一樣,最後反而把女兒嫁給了凶虎?”
“你不覺得凶虎此人很可怕嗎?”
丁衝深有同感,“這凶虎實在是麻煩的很,你是懷疑,董昭是他的人?”
鐘繇臉色陰沉,“我曾經和曹公提過此時,但曹公卻告訴我,寫給曹公奉迎天子的信件中,他董昭是最早的,還要早於你我二人!”
“什麼!”丁衝還是頭一次聽到此事,頓時驚訝無比,“那豈不是說,其功勞和地位,要壓我們一頭?”
鐘繇點點頭,“所以此事要慎重,要是殺錯了人,我等兩人隻怕也會失去曹公信任。”
“不過先留他一個也無關大局,等時機一到,先把其他不長眼的先乾掉。”
“曹公用了很多布局給我們做出的大好機會,決不能浪費,我們也決不能讓曹公失望!”
丁衝聽了,狠狠點了點頭。
黃河河道上,大船排成一串,水手伸出船槳,奮力劃船。
此時是秋季枯水期,水位淺不說,水流風力也不大,這些適合長江的戰船,如今速度慢了一半都不止,大部分時候隻能依靠人力。
但即使如此,也比陸地行軍省時省力,若是兵士馬匹長途奔襲,時間雖差不了多少,但中間要累死多少人多少馬,就難說了。
如今隻數天時間,戰船已經經過了青州地麵,沿途再沒有人出來阻攔,這一方麵有是吳敦的頭顱的功勞,另一方麵,卻是有泰山賊將領尹禮,在中途送來了臧霸的一封信。
其內容不是興師問罪,而是解釋誤會的。
袁熙看完後,才恍然發現,泰山賊的退讓,主要是臧霸決定的,這和攻打利津城和殺死吳敦,關係倒真的不大。
臧霸此人脾氣頗為古怪,屬於軟硬不吃的那種,他能夠在此事上息事寧人,說來竟然是臧洪的關係。
當初在廣陵,袁熙按照田豫的建議,讓臧洪負責廣陵一帶的情報搜集工作,而廣陵靠近琅琊,便和泰山首領臧霸接上了頭。
臧霸是泰山賊首領,他將部分泰山賊交給袁譚後,仍保留了數萬軍馬,地位超然,他和臧洪兩人論了輩分後,發現兩人還是遠親,便私下有了聯係。
泰山賊看重義氣,臧洪之義天下聞名,所以臧霸這次是看在臧洪麵上,選擇了退讓,不然的話,可能袁熙還要多打好幾場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