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杏遲疑起來,最後還是搖頭道:“我越不知道,畢竟阿兄年紀最大,背負的事情最多,心思也最重。”
袁熙出聲道:“有句話說,一件事情的凶手,是能從中得到最大的利益的人。”
“如果這句話是對的,那阿姐覺得,顯甫顯思,亦或其他人,誰最有可能?”
袁杏思忖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搖頭道:“小弟,我隻是個女流之輩,你這真是強人所難了。”
“要真這麼說,小弟不也會從中得益?”
袁熙苦笑道:“果然大家都這麼想,所以鄴城這局麵,單憑我自己,可是很難擺平啊。”
他壓低聲音道:“阿姐這幾日先暗暗收拾行裝,等一有機會,我馬上派人送阿姐出城,北上薊城。”
袁杏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鄴城有大亂?”
袁熙歎了口氣,“最好沒有。”
“不過就怕萬一,到時候阿姐和甄家便是我的軟肋,要是有人拿來威脅我,我便被會束手束腳。”
“而且要真的發動動亂,誰也不知道形勢會壞到什麼地步,所以還是找機會將阿姐送走最為安全。”
袁杏聽了,說道:“我明白,我也不想成為小弟的負累。”
“但阿父那邊”
袁熙歎道:“隻能我到時和其解釋清楚了。”
“情勢最壞的時候,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袁杏聽了,果斷點頭:“就依小弟之言。”
袁熙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起身道:“都忙了一晚上,大家都疲累了,阿姐先回去歇息吧。”
袁杏見呂玲綺臉上風塵仆仆,出聲道:“呂夫人風塵奔波,我來幫她浣洗吧?”
袁熙猶豫了下,呂玲綺見了,對袁杏耳語幾句,袁杏方才恍然,推了呂玲綺一把,說道:“我倒是想差了。”
“伱們兩個下榻的地方還是先前小樓,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我這便帶你們過去。”
袁熙笑道:“不用勞煩阿姐,這府裡的路,我可比阿姐熟悉多了。”
他拜彆袁杏,帶著呂玲綺出來,兩人輕車熟路地回到了先前的小樓,上了最頂上一層的廂房。
呂玲綺過去推開窗戶,從高處看,鄴城景象儘收眼底,天邊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城裡已經有人起床,到處都是炊煙和星星點點的燈火。
兩人已然沒有了睡意,乾脆並肩坐在窗前遠眺,呂玲綺突然出聲道:“這次夫君是想讓我護送袁夫人回去吧?”
袁熙驚訝道:“你猜出來了?”
他隨即歎道:“也隻有你來護送家姐和甄家人離開,我才放心。”
呂玲綺橫了袁熙一眼,“少來,還不是因為我這頭痛不適合打仗了,你急著趕我走?”
袁熙苦笑:“這樣下去你症狀越來越重,多少回去靜養個一年半載。”
“這天下也不是一兩年便能平定的,到時候你再上陣,有數不清的仗等著你。”
“何況這城裡局勢,我實在沒有底,萬一被人針對,所有的女眷都有危險。”
“所以這次護送她們離開,就拜托你了。”
呂玲綺麵露不甘之色,還是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是看出來了,跟著袁熙出來的這一年多來,明麵上說是作為侍衛保護袁熙,但很多時候在戰場上打得激烈時,她連自保都難。
很多戰況危急的時候,甚至需要袁熙分心派人來保護她,這讓呂玲綺明白自己扯了後腿。
雖然這讓呂玲綺心有不甘,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離著一流武將尚有不小的察覺,甚至在麵對地方拚死突擊的時候,也是力有未逮。
她明白要是袁熙真的遇到了巨大的聲名危險,他身邊的侍衛都會為其赴死,但自己要是為袁熙擋刀,隻怕袁熙反而會來救她,這完全是本末倒置。
呂玲綺知道袁熙是顧忌自己的麵子,到現在才隨著袁杏離開的契機提出,免得傷了她的心,呂玲綺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所以才痛快答應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回去後,怎麼麵對甄宓等人呢?
袁熙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牽起她的手來,說道:“誰也不會說你。”
“打完這場大仗,我便回薊城看你。”
呂玲綺鼻子一酸,點了點頭,將臻首慢慢靠到袁熙肩膀上,兩人往著窗外鄴城晨曦和零星燈火,肩並肩坐著,享受著難得寧靜。
許攸也是一宿沒睡,因為他正在秘牢中審訊審榮,審榮一開始還還頗為嘴硬,但許攸用上一些小手段後,審榮便開始吃撐不住,連連慘叫掙紮。
許攸將覆蓋在審榮臉上的麻布揭開,審榮趕緊大開喘氣,但彆的時間久了,呼吸用力過猛,連嘴角都綻開了血,順著其臉頰流了下來,顯得頗為淒慘。
審榮慘叫道:“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要見家叔!”
許攸一聽樂了,“你差點把正南坑死,你覺得他還會見你?”
(本章完)